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他感觉到睡在他身边的那人起身了。倒不觉得奇怪,想来他只是起夜而已。他闭上眼睛继续睡,但过了很久,依旧没能睡着。而他身边睡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回来,若是起夜,这时间久得有些离谱了。难道是混进了细作?又等了很久,终于有了点动静,那个起夜的人回来了,依旧睡在他的身边,躺下后便不动了。魏周也不吭声,闭上眼睛继续努力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早上魏周是被号角声吵醒的,号角声一响,士兵们纷纷爬起来穿戴整齐,极短的时间内便出了军帐。魏周和赵淮霁今日也要参加练兵,因为是新来的,他们要去的地方和其他人不同,是专门针对新兵的练兵场,由一个有经验的百户负责教导。新兵不像老兵那样有经验,光是列队便用了好一会儿。负责练新兵的百户名叫曾贵,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身量不高,但看起来很壮实。他也不着急,等着新兵们列好了队,这才吩咐手下副官道:“把兵器发给他们,今日练枪。”随即便有人抱着一捆长枪分发给所有的士兵,魏周很快也领到了一杆长枪,他看了一眼,这长枪的做工很粗糙,枪杆没有打磨圆滑,枪头也不够锋利,甚至没有装得十分牢固。他皱眉轻声对赵淮霁道:“这兵器用来打仗可不怎么行。”赵淮霁微微点头,却没有吭声。果然,不亲自来看,他永远不会发现,在这军营之中存在的真实问题。若是他一开始便以大将军的身份出现,只能看到好的一面,这些阴暗面永远不会展露在他的面前。曾贵道:“以后这便是你们在战场上使用的兵器,一定要细心爱护,时时擦拭。现在咱们开始习枪术!”他站在前方的一个高台上,提起长枪教导士兵们一些基本的枪术,教了一会儿,便让士兵们两个人一组,分别练习。魏周和一个小个子的新兵分到一组,那人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脸幼稚的样子,抱着的长枪比他个子高出许多,握枪的手有些颤抖。“这位……兄台,多指教。”那少年结结巴巴地道。魏周点点头,按照曾贵所教,跟他对练起来。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招式拆解,他学起来很快,但那少年士兵却一直不太记得,反复练习了许多次。赵淮霁的对手是个高子很高的健壮男人,他本身就是个高个子,那男人竟然比他还高出不少,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非常显眼。这套招式对赵淮霁来说并不难,他练了几回便熟悉了,对面的高个子显然也很快学会了,两个人持枪拆招,动作行云流水。赵淮霁只觉得那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看不出那人有多用力,但枪柄相接,就震得他虎口有些发麻。忽然间,那高个子男人手中的枪头在拆招时飞了出去,男人“啊”地叫一声,赵淮霁便觉得胸口一痛,低头看到那枪头正撞在自己的胸口处,有半分刺在了肉里,顿时血便涌了出来。魏周见变故突发,连忙跑向赵淮霁,急切地道:“怎么了?”那高个子男人吓得呆了,“这位兄弟,你……”曾贵发现了台下的变故,也走下台来,问道:“伤得重吗?”赵淮霁吸了一口气,摇头,“不重……”那枪头很钝,因为自身的重量,在刺入他的胸口之后便落了下去,刺入的深度不足半寸。魏周道:“我扶他去上药。”曾贵点头,“你去吧!”魏周便扶着赵淮霁回军帐去了。曾贵很不高兴,回头训斥那高个子男人,“你怎么回事?故意的吗?”高个子男人委屈地道:“枪头没有装牢,自己飞出去的,不关我的事啊!”“还狡辩!罚你四十军棍!”“大人,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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