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姜抬剑去挡,“砰”的一声两剑相抵,震得席姜虎口一痛。席觉用力向下一划,细小到只能在阳光下才能看到的木质碎末迷了席姜的眼。就这一个漏洞立马被席觉捕捉到,他撤剑转锋,木剑在他手中横了过来,平着打在了席姜的肩上,声音清脆可闻。再来!席姜在心里对自己道,这次换她主动进攻。她直击席觉的左肩,被他轻松挡住,并以蛮力外推,席姜在力量上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被逼得后退。席觉在此间隙故技重施,又是一个平剑,打向了她的后背,他又成功了。席姜见过的酒疯子各有各的疯法。有昏睡的,有话多的,甚至还有脱衣褪祙满处乱扔的,但还从未见过打人的。席姜自重生以来,一直都谨小慎微,敛着脾气,低调隐忍,但她从来不是温柔好性儿之辈,要不也干不出血洗后宫,同归于尽的事。不知是不是这一年所经历的压力与压抑,躁动与不安,被席觉这两剑彻底打开,席姜心头起火,来了脾气。她拉下衣服上一根装饰用的带子,把手缠在木柄上,重新起势,这次她说了出来:“再来!”席觉咧嘴笑了,像她一样,手指依次握在柄上,随着起势他的木剑也发出了微鸣声。席姜一跃而起,不再束手束脚,每一剑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反正也是木剑,要不了命的。席觉不再像之前那样游刃有余,成竹在胸,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堪堪应对。他用力量上的优势转守为攻,但不过两招就不起作用了,席觉从来不知,发起狠来的席姜如凶猛猎豹,反而被她咬住不放。“啪”地一声,席姜斜出一剑,打到了席觉的肩颈。她可真是手下不留一点情,不像他,特意以横剑击打,声音虽响,却并没有多疼。这还不算完,席姜好像活动开了,越战越勇,以牙还牙给他后背又来了一下。再之后,二人开始进入缠斗,剑花四射,眼花缭乱。耳中只闻剑声以及各自的喘息声,他们已忘记了为何挥剑,眼中只有这场酣畅淋漓的发泄,也没有注意到,练武场外已围上了人。武修涵见席姜被席觉那样拉走,他跟在了后面。但他这样一个没有武功在身的文人,根本跟不上席觉,把人跟丢了。半路上正巧遇到席铭,身后还跟着武安惠。武安惠见到出门而归的哥哥,跑了上去:“兄长,四郎没有骗我,你真的回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武修涵本能地不想武安惠出现在这里,不想她见到宋戎,也不想她与姓席的或姓陈的接触,这里没有良配,这一世他要给妹妹找的夫君要是个过日子的。
武修涵去看武安惠嘴里的四郎,以他的锐利与阅历,二人之间倒似没什么。席铭正好解释道:“武兄租的那个宅子不行,屋瓦露水,我找人给修了,见到令妹正好邀她过来赴宴。”他一个外男若无正当理由不好往兄长不在的女子家中,席铭觉得自己心无杂念,正大光明,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武安惠仰着脸冲她哥笑着,也觉得此事再正当不过。武修涵一指远处问席铭:“哪里是何处?”席铭望过去:“东院,还有练武场也在那,怎么了?”武修涵:“我有正事要与五姑娘说,看她好像往那里去了。”席铭带路在前:“这个时候她去东院干什么,那里现在荒着呢,还未整理,只有一个练武场刚建好。”武修涵与武安惠跟在后面,随席铭刚拐过去,就听到了打斗声。“还来吗?”席觉问席姜,他二人若没有木剑撑着地,此刻站着都费劲。席姜重新缠了手,喘息得太过厉害,她没有出声,只冲着席觉勾了下手,表明了再战的态度。席觉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嘴角向两边咧开,一时觉得头顶的光都不及这样的席姜耀眼。他眯了眯眼,敛起笑容,迎剑而上。胜负心已起,不明不休。但二人心里都明白,体力消耗过大,不可再拖需速战速决,输赢就在这最后一局中。席觉欲打掉席姜的木剑,以此来结束比斗,席姜也是这么想的。二人以剑相抵冲到中心木桩上,撞得背痛,一人一下倒也公平,谁也不能把谁控在桩上。这木桩上面连着铁锥,锥顶挂着旌旗,铁锥颤动,之前被席觉一刀扎入桩身,本就内有裂痕,在二人激烈打斗的撞击下,裂痕加大,忽然一声断裂的声音被席觉捕捉到。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时放弃了对抗,把整个身体暴露在席姜面前,木剑自然落地,他左手揽着她的腰背,向上护住后脑,右手盖住了席姜的面部,把她整个人护在了自己的身下。武安惠的惊呼声响起的同时,席铭冲了出去,来不及抓起任何武器,他双手扛住倒落的木桩往旁边用力甩去,飞身踢开没有了支撑直直砸下来的撑旗铁锥。“轰轰”地声音响过以后,席铭感到后怕,若他没有及时赶到及时出手,那几十斤重带着尖锐利面的铁疙瘩说不好就要砸在他二哥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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