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作适应,看清楚上首坐着的人,慢慢走了过去。
“许将军不领功,说有今日的大胜全是殿下的功劳。许多人想向殿下表表忠心,却不见殿下踪影。”
计安笑了笑,接的话却风马牛不相及:“你将来,打算做什么?”
曾显自觉在下首坐了,这个问题他都不需要去想就能回答:“论武,我只能说君子六艺中也都认真学了,射箭时能保证不脱靶,偶尔也能中上那么一箭。论文,殿下最了解,在书院时素来比不过你。论头脑,不如元晨机灵远矣。真要说起来,我也算是文不成武不就了。”
计安扬眉,却并未出言安慰。他最看得上曾显的一点,就是他比谁都更了解自己,并且认可这样的自己。
“将来若有机会,我希望能像我爹一样,在大理寺一辈子。”曾显垂下视线整理衣袖:“真要比起来,我不如我爹太多了。论头脑,京城多数人不如他,很多时候他都是明明白白的看着那些人跳,如看愚人一般。但他也不说破,隻专注于大理寺那些大案要案,其他事与他无关。我唯一能和我爹比一比的,是心性。”
曾显抬头看向安皇子:“我认定这辈子最好的出路是进大理寺,认定破案是我的立身之本,那我这辈子就只会去做这一件事。其他事,不沾手。”
大理寺,清水衙门里的清水衙门。
计安看着他:“你不知道我现在问你这个,是为你的将来在打底吗?”
“我知道。”曾显看着他:“十安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非常善待身边人。可我认为,大理寺适合我。”
计安轻轻点头,收了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就成试探了。
“元晨让你进来的?”
曾显点头应是。
计安一点也不意外,三个好友里,元晨的脑子最管用。
一拍扶手,计安起身:“我就是有些累了,进来歇歇。走吧,也该露面了。”
曾显为他推开门。
屋外,大家都在,就连陈威和孟凡都回来了。
跨过大门,计安朗声道:“我为诸位请功!大将小兵,通通有份!”
众人喜不自禁,挨了这么久的骂,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捞到军功的时候!
“许将军,留下了不少丹巴国的粮草是不是?别留着了,今日就给大家吃顿好的!”
冬日里万物萧条,军营中粮食也有缺口,常是一天一顿稀的混个水饱。眼下对众人来说军功还有些远,吃顿好的最实际。
许将军大笑着应下,当场就吩咐人下去传话。
“之前答应众位,若拿下此城,我给大家表演一段剑舞。”计安笑道:“说话算话,一会给大家来一段!”
“好!”
宫女是谁
临近年关的京城突然变天,狂风大作,走在路上都要被吹着走,出门置办年货的人都少了。
时不虞却是想都没想年货这回事,摸着新开的那扇门欢喜的蹦过去,又蹦过来,开心得很。
卧室和书房本就打隔壁,天气好的时候还好,这点距离就是抬抬脚的事。
可寒冬腊月的,首先得从温暖的卧室出来到大堂,再从大堂到外边,之后再进书房。
路是不远,但是那寒风一吹,满身冰凉。
如今开了这道门,来来去去的那真是连出门都不必了。
时不虞开心得来回蹦,然后蹦进阿姑怀里蹭了又蹭。
这世上有许多人对她好,可真正什么意图也没有打心眼里对她好的,只有阿姑。
这方面,就是白胡子都及不上。
白胡子心里,装着天下。
阿姑心里,只有她。
万霞抱着这小心肝满屋子的转了转:“还满意?”
“满意满意满意。”时不虞搂着阿姑的脖子,一想到今后都不用冒寒风了就开心。
新鲜的书房让时不虞充满动力,处事效率都高了不少。
“姑娘,兰花姑姑来了。”
时不虞抬头:“请到这里来。”
“是。”
兰花姑姑还是第一次进姑娘的书房,第一感觉是大。
内外两室,层层见书,满室墨香。
若说外室和他人府上并无不同,待跟着下人进了内室,看到那挂得满满当当的宣纸,以及地上处处铺就的舆图,连笔墨都放在地上,这区别就出来了。
乱中有序,大概就是眼前这模样。
而坐在那里含笑看着她的姑娘,更是他人府上不曾有。
“兰花见过姑娘。”
“姑姑快免礼,坐下说话。”
兰花在坐具上坐下,直奔主题:“素绢送了消息出来。”
“姑姑请说。”
“姑娘所画的那个鼻子上有痣的女子,是贵妃宫中的三等宫女。她见过数面,所以记得,绝不会认错。”
时不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皇帝之前还不吃窝子草,可现在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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