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笑容僵硬,最后连忙起身,咬牙恭敬道:“小江爷。”江忍完全变了。去年他离开江宅的时候,一头耀眼的银发,耳朵上带着黑钻石耳钉,满眼桀骜不驯。他甚至嘴角的血都没擦干,就一个人坐着飞机去了h市。那时候闻睿被他打得脸色惨白,送进了医院。所有人都认定是江忍病发了,然而闻睿知道不是。而现在,这个魔王又回来了。闻睿比他大七岁,却下意识虚他。开玩笑,军大院长大的,天生神力还有病。别说他,江忍他爹都不敢惹这小狼崽子。江忍说:“厨房的刀呢?”厨娘战战兢兢拿了把剔骨刀过来。江忍出奇的冷静,他甚至还娴熟地挽了个刀花。闻睿笑得勉强,他不敢提过往,友好地问他:“小江爷回来了,通知姐夫了吗?还不给江少准备吃的,愣着做什么?”佣人们都没动,全部等着江忍的脸色。谁是主人,显而易见。闻睿脸都青了。江忍冷淡地说:“通知我爸来做什么?救你?”他语调淡淡,然而谁都不觉得他是开玩笑,“门关上。”佣人把门关上。江忍眯了眯眼,抬起手臂:“闻睿,你不是和我妈感情很深吗?老子今晚送你去见她。”高义差点噗通一声给跪了。爷,我叫你爷成不成,你真要弄死你舅舅啊!闻睿也知道不妙,他已经悄悄打通了江董的电话,脸色发白,然后三言两语道:“姐夫,江忍回来了,在天鹅小筑,他不太正常,你救救我。”张老师也被吓懵了,本来还要出去拿通知单的,门一关,她也被困在了里面。张老师也知道这个闻睿,是很厉害的人物。结果来了个少年,所有人就夹紧了尾巴,声都不敢吭。而这少年说要弄死闻睿,其他人除了抖抖抖,竟然也不敢说话?江董心里一咯噔,让闻睿把手机给江忍。江忍拿到耳边,那头江董咆哮:“小兔崽子,你敢乱来你就完了我给你说!小睿是你舅舅,你……”
江忍轻笑一声,把电话挂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在笑,可是闻睿知道少年已经怒到极点了。江忍本来就是疯子,闻睿顾不得风度了,往房间跑。关门!对,快点关门!他从进门起,就没看过孟听。他朝她多看一眼,那种表面的理智就维持不住,会在她面前动手结果了闻睿。高义当然不能看着江忍发病,刚要喊人扑上去拦着点的时候。那个小江爷“一见钟情”的少女扑进了小江爷怀里。少年身体紧绷得跟一块石头似的。孟听抱住他劲瘦的腰,软软呜咽:“江忍。”他右手还拿着剔骨刀,锋芒在灯光下冰冷尖锐。她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剔骨刀掉落,他发疯似的,狠狠回抱住她。孟听是真的害怕,在老师想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她轻声抽泣:“我有点、害怕。”他动作迟缓的,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然后牵着她的手,示意佣人开门。他路过同样惊骇的张老师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看她一眼。那一眼让张老师发颤。仿佛是他把珍贵的宝贝交到她手中,却险些被她弄丢了。高义看着他们走远,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去年,江忍被赶出江宅的时候,是个深夜。原因是他把闻睿打得很惨。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究竟是什么后遗症,外人都不知道。江董一怒之下和江忍大吵一架,让他滚出这个家。他没有一个六亲不认的儿子。江忍冷笑,上了飞机。后来江董心痛又懊悔,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拉不下脸给江忍说软话。江忍掌心握着软软的小手,牵着她在天鹅小筑外面走。大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彻夜不灭的灯火。小天鹅雕塑在池中优美,每一片羽毛都雕刻精致。它们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让夜色都皎洁温柔。他低头,用指腹给她擦睫毛上的泪珠。“别怕,不哭。”孟听的委屈有一瞬几乎忍不住,她像个找到自己家长的小孩子,抽噎道:“张老师让我留、留在那里。”那种被抛弃,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四肢发软头脑空白的感觉,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软软的嗓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心碎成一片一片,嗓音柔到快滴出水:“不怕,没事了。”孟听点点头,大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江忍捧着她脸蛋:“别哭,哭得老子心都要碎了。”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抽泣。孟听觉得这样好丢人。她不哭,听话憋着的样子,又乖又让人更心疼。江忍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那一身的冷漠与刺,顷刻都化成了水,在她面前蹲下来,笑着安抚她:“江忍哥哥背你回去。”他好不要脸,然而这次,她却觉得心里柔软。孟听红着脸趴在他背上,软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他脖子。少年走得很稳。他背着她走出天鹅小筑,保安纷纷给他行礼。那个六月,夏风温柔。b市的街没有虫鸣,也没有夏蝉。只有一盏盏透亮的路灯,蜿蜒到不知何方。这年他十八岁,脊背宽阔。风带来他身上的味道,浅浅的汗味,却出乎意料并不难闻。而是一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感觉。她记得去年冬天,他们一起去爬万古山,他也是这样,背着她走了好久好久。那时候她满心不情愿,想着怎么不累死这个坏蛋。然而今夜,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险些被人抛弃,也险些去面对未知的恐惧。孟听才惊觉,原来半年过去,江忍带给了自己怎样的安全感。他为了她打人进局子,在台上爽朗念检讨书,去攀岩给她赢水晶鞋……她赶不走他,气不走他。他像一团背离世界的火,带着燃烧一切的温度,来讨她欢心。就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他也不会。上辈子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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