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套衣服,陆浮恐怕是换去了火星,走的时候说“有劳稍待”,回来的时候菜都凉了两次,全部撤下一遍,又重新上的。
市长的脸黑成了一块木炭,就没遇见过这么狂的,要不是有求于这小子……到他终于回来时,手上竟然还紧紧牵着一个姑娘,再一看那姑娘的脸——
大家倒是不生气了,都有了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心中猜想纷纷,不免勾画着一些狗血剧的画面——怎么着,原来在座的各位都是你俩py的一环吗?
陆浮叫人在身边给方黎人加了一把椅子,夹在他和市长中间。
方黎人看见市长那被她吹歪的假发还没有扶正,他本人甚至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免愧疚得不敢多说话,低下头一直把菜扒拉进嘴里。
觥筹交错间,陆浮跟别人交谈的话不多,淡淡几句,礼貌而疏离,手上给方黎人夹菜的动作倒是没有停过。连虾子也是剥了壳才放进她的碗里。
方黎人心里时刻警醒自己警惕警惕再警惕,不要掉进他的糖衣陷阱,这可是翻脸就能不认人的主。这时有人站起来给陆浮敬酒,她下意识地抬起头一句:“别了吧,他喝不了。”
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多事,脸蛋烧红,懊恼得想把脸埋进碗里,旁边那道灼灼的目光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有了这一出,眼睛不瞎的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于是有那种在酒桌上负责活跃气氛的角色,胆子也大起来,趁机起哄问这位小姐是谁,跟陆先生什么关系。
陆浮捡后面一个问题回答,沉吟了一下:“目前还是……”方黎人的心提起来,听见他字正腔圆地说,“过命的朋友。”这算什么答案?她真想翻白眼,桌子下的腿轻轻踢了他一脚。
陆浮脚一动,勾住了她细细的小腿,往上带着轻轻晃了晃,像在荡秋千,高档丝质的西装裤,贴在腿肚子上凉悠悠的。方黎人想停下来,却没那么大的空间摆脱。
她担心下面的晃动导致上面坐不稳,跌倒了露馅可就丢了大脸,表面低着头,实则手握成拳死死撑在桌面。陆浮轻轻地哼笑一声,侧过头问她:“吃饱了?”
顺势把筷子放在碗上,伸手过来将她的小拳头包住,握在掌心捻得失了力,停在自己的大腿上,面上仍一派自然地应付着桌上其他人。
方黎人试了好几次,从各种角度想要把手抽出来,就跟进了异度空间似的,根本抽不动。
市长所在的另一个侧面,完全看不见他们私底下发生的举动。他只在暗中啧啧称奇,这位名声在外的年轻掌舵人,据说杀伐果决手段了得,在这姑娘旁边,那嘴角就没下来过。
虽然接触得不多,但仅跟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包厢时比,周身气氛便明显地柔和了不少,浑像变了个人似的,多少露出点毛头小子的气质来。
到底,还是年轻呀!
瞅着饭桌上氛围热络,而陆浮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错,市长恰时地切入正题:“陆先生,城西游乐园周边那几块地,政府有开发的计划,我记得你名下有一个子公司……”
旁边都是荒地,陆浮没有当冤大头的意向,表面认真聆听,再滴水不漏地把话回转去。听起来有礼有节,理由和苦衷都出自真心,只有方黎人知道他有多心不在焉。
因为他无聊到把手掌展开了,正在桌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光滑的大腿。并且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把玩,那修长的手指偶尔还会越界到内侧,夹起一团软肉来捏一捏。
市长就在旁边说话,方黎人不敢动作也不敢发出声音,但心里面是有火的:你当我是捏捏乐呀!这个死色狼!
再一次的酥麻感密密匝匝泛在皮肤表面,带起一层鸡皮疙瘩时,她受不了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吓了市长一跳。
陆浮关切地说:“怎么了,吃多了肚子不舒服吗?”方黎人跟这个明知故问的禽兽大眼瞪小眼,还让他借坡下驴地找到了摆脱市长要钱的借口:“抱歉,看来我需要先送她去医院。”
“好、好吧,那我们下、下次……”市长明显不悦,小眼睛转过来背后瞪了她一眼。
出了包厢,方黎人脚步匆匆地走到走廊拐角的窗口处,叉着腰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一次晚风带走的,是脸上的热度。陆浮从后面走过来,自然地搭着她的肩:“我送你。”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紧跟着加上一句:“顺路。”然后搂着她就往外走。方黎人甚至没反应过来——他知道她住哪儿吗,怎么就顺路了?
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到路上,她无意中从车窗看见一个眼熟人影,才终于想起了蒋一诚说要等她,而她完全忘了这件事!
以去前台拿东西为借口回到酒楼,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川流不息的马路变得车马凋零,而蒋一诚竟然还在等!那道颀长的身体倚靠着花台,双手抱胸,望着地下出神,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
妈呀妈呀,方黎人真觉得自己有够可恶。她转过身,着急地拍了陆浮胳膊几下:“停车停车,我朋友在那边等我,你自己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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