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扇张春梅一巴掌。她刚才的那句话把罗芳芳气得哭着跑出了铺子。我责备了张春梅几句,突然意识到石岗乡旁边有一条很深的河流,怕罗芳芳出事,也赶紧跑了出去。她还真的跑到了河边上,用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肚皮。她已经调理了一月有余,我准备过几天带她去找徐老先生把脉。“跟我回去吧,我刚才已经骂过张春梅了。”“你骂过她有什么用?她只不过说出了其他人想说而又不好说的话出来,你陈爱国现在对我好,是因为还有希望。”罗芳芳望着脚下湍急的河水,用手背擦拭了两下眼角,“再过几年,当你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你敢百分百保证,还能像现在这样处处维护我吗?”我记得小的时候,伍家村里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喜欢去抢别人家的孩子,最后掉进河里淹死了。那个疯女人好像是伍红梅的大堂姐,结婚七年都生不出来孩子,然后被婆家撵回了娘家,之后才得了失心疯。我理解罗芳芳的心情和感受,就算她再能干,如果不能传宗接代,这辈子也别想抬头挺胸的做人。何况再辛苦几年,我们也完全有可能会成为伍家村里最有钱的人,到那时我风华正茂,而她将岌岌可危。“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我们就该顺其自然,至少你罗芳芳现在是我婆娘。”我把她劝回到杂货铺,看见张春梅正站在门口煮面条,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狡黠。“爱国,过来吃面吧,我已经做做好了。”我没有理会张春梅,而是问罗芳芳,“晚上想吃点什么?我来给你做。”“我不饿。”罗芳芳去到了杂货铺的后面,我见她躺在了床上,就开始用木板一块一块地封大门。封到最后一块木板时,张春梅伸手递给我一碗面条,“吃吧。”“明天我就去帮你找铺子,你先把自己的东西准备一下。”“先吃面……,”“芳芳损坏你的衣服值多少钱,你也给我说过数,我们照价赔你。”“我让你吃面,里面没有放耗子药,毒不死你。”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把最后一块木板封好,从里面锁上了门。外面也传来了摔碎碗的声音。邢老板说东街有间小铺子,如果我需要的话,他今天就可以帮我租下来。我跟他去看了那间铺子,其实也不算小,跟张春梅现在那里差不多,而且这里还处在卫生院和供销社的中间。“小陈,我听说你婆娘昨天拿刀砍人,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人说你跟那个小裁缝之间有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邢老板算是我的朋友,他既然问起我来,我就只能跟他实话实说。“这样看来你让那个小裁缝搬出来是对的,免得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幸好跟她爸学了一门手艺,我也希望她以后能安安稳稳在这里把生意做下去。”“只要她手艺精,不愁没饭吃。”那间小铺子的租金一年才九十八块钱,我准备帮张春梅把这个钱给垫付了,相信罗芳芳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石岗乡的布局就是一个‘十’字型,俗称东街西街,南街北街。我们杂货铺就在南街,离现在给张春梅在东街找的那个小铺子也就一两百米远,只不过倒了个直拐。我现在就回去跟张春梅说这件事,昨天晚上没吃她的面条,她气得都把碗给摔了,还是我早上起来打扫的。今天裁缝铺里涌进了几个石岗乡的二流子,为首的外号叫着‘花狗’,我看他们正在调戏张春梅。这些人自然也识得我,当初我们刚开杂货铺时,‘花狗’也来找过我麻烦。只是有人告诉他我哥哥是现役军人,这家伙就怂了,其实我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我见花狗伸手在张春梅头上摸来摸去,就气不打一处来,“花狗,你有点过分了啊,把手拿开,知不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哟,陈老板,那你说她是你什么人啊,刚才芳芳姐说她跟你们没有关系。”
“放你妈的屁,就算没关系你也不用这么欺负人,都给老子滚出去。”我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他们有可能是罗芳芳叫过来的。张春梅见我回来了,又赶紧躲到我的身边来,她刚才被吓得浑身哆嗦。“怎么?你陈老板今天想跟我们干起来?不要以为你哥哥是当兵的我们就怕你。”“花狗,你他妈的最好别来惹我,我要是想在石岗乡作威作福,这里就没有你小子的容身之地,你信不信?”“哟哟,你才来石岗乡几天啦,就想在我们面前装老大?信不信老子今天烧了你的铺子?”花狗还真的把打火机掏出来了,放到一块布料下,非常嚣张地看着我。真他娘的想找死。裁缝铺门口放着一把火钳,我插进炉子里把它烧红,然后拿出来握在手里,过去指着花狗的鼻子。“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爬出去,敢惹我们伍家村的人,信不信烫瞎你的狗眼?”火钳离花狗的脸也就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能感受到那炽热的温度和我凶狠的眼神。“别,别,陈老板,开个玩笑,我走,我们走。”我大吼一声,“老子让你走了吗?老子是让你爬出去,快点。”“爱国……,”罗芳芳过来了,想来夺下我手里的火钳,“你不要这么凶,让他们走就是了。”可我还想教训一下花狗,只有一次性把他收拾得服服帖的,他才会从心里面忌惮我。我又把火钳朝他的脸上杵进了一点,“你说我有没有能力在石岗乡当老大?”“有,有……,”“你以后看到我叫什么?”“陈老板……,”“叫老大,听到了吗?以后有机会老子把你们带上一起赚钱,不要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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