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气息,却又在在与她记忆中的一切吻合。他确实是成谨。赵瑟初不由得哭了“成谨,求求你”“我的名字是你叫的”成谨的身体忽然僵住了一会儿,接着他便滚离她的身边,赵瑟初可以听见从他齿缝间传出痛苦的嘶嘶声。“你怎么了?”她担心的把手搭在他身上。“滚开!”成谨毫不犹豫的把她一脚踹到床下,接着凡他伸手可触及的东西均被一一扫落。成谨抓起镶了贝壳的圆椅,往门口一扔,差点把冲进来的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砸个正着。或许他们早就料到了,所以轻松闪过,然后护着她夺门而出,身后的成谨发出负伤的猛兽般的狂啸。赵瑟初惊魂未甫的站在屋外的院子,枫叶还在随风悠然飘落,涓丝瀑布的水仍旧自在潺潺洒落,只有成谨的房间阴暗得有如地狱般,不时传出他骇人心魂的嘶吼。难怪太福晋虽然关切,但却过门不入。难怪纳兰明月曾痴迷,但却宁可放弃亲近他的机会。“赵姑娘,现在你应该很明白,成谨贝勒是什么情况。”马佳氏说。“不,我不明白。”赵瑟初难过的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样?”“许多人都认为,他可能是因为伤了脑子,疯了。”“他没有疯。”赵瑟初立即说:“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不是疯,他只是很痛苦。”马佳氏不发一言的望着她半晌,一副想透视她的灵魂的样子。最后她说:“其实没有人能确定他究竟是得了什么怪病,总之他昏迷醒来后,除了失去记忆外,还常常闹头痛。一痛起来就会像刚才那样,整个人都失去了自制。”“大夫”“连宫中的大医都来为他诊断,都说可能是脑子里的淤血所造成。”房中又再度传来成谨痛苦的吼声,赵瑟初闭上眼睛,默默为他心疼。当她再睁开眼,眼里已含着泪水“可以医得好吗?”马佳氏淡淡的说:“大夫吩咐了葯方,主要是化淤的作用。可是贝勒爷脾气愈来愈坏,常常把葯打翻。”这个时候,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从房中走出来,向马佳氏打了个手势。马佳氏叹了口气“那两个侍卫是为了保护贝勒爷,防止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现在他已经痛昏过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照顾他?”赵瑟初毫不犹豫的点头,甚至还领先一步走。太监们已经把厚重的窗幔拉开,屋里只有成谨沉重的呼吸和他静静躺在床上的身影,散乱的发丝被汗水和灰尘纠缠在他憔悴的脸上。他瘦了,而且苍白。赵瑟初靠近床沿,明明就是当日那个温柔得令人心折的英俊男人,为什么会被折腾成这样?太监们端来温热的清水,准备要帮他清洗和换上干净的衣服。赵瑟初有些矜持,但她忍住羞赧留下来,只想为他尽点力。马佳氏端来葯汤,趁他昏迷不醒,强把葯灌进他的口中,见他如此狼狈和脆弱,赵瑟初于心不忍“嬷嬷,难道一定要这样?”马佳氏就事论事的说:“他自己根本不肯吃葯,而如果他完全不用葯的话,那”“会怎样?”“就算将来可以恢复记忆,也可能会永远受头痛之苦,或者”马佳氏面无表情回答“可能会死。”赵瑟初倒抽了一口气。他怎么可以死!又怎么可以让他死!太监们替他穿好干净的衣服,并梳理好头发编成辫子,然后重新安置于铺上干净的被褥的床上。赵瑟初再也不避嫌的上前,执起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脸,意志坚决的说:“我绝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然而照顾他岂是那般容易的?若以猛兽来比喻头痛时的成谨,那么没发作时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态度恶劣,孤僻倔强。稍一不顺心,就怒火大发,而只要他一生气,又会引发头痛。因此,整个别庄里的人都战战兢兢。半个月了,只有马佳氏派人回王府报告情况,却从来没有亲人来探视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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