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他发难,姚大就找到了线索。他顺着锦一给的方向,在屋顶上找到一枚令牌,令牌上的花纹和文字,都来自北燕,一查之下,竟是刘将军的令牌。一个凶杀案,牵扯到西晋、北燕、南疆,事情顿时就变得复杂微妙起来。燕寒在驿馆里听说得手了,正做着渔翁得利的美梦,谁知,刘将军成了凶手。燕寒再蠢,也知道被算计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铁证如山,北燕是抵赖不掉的,加上之前,燕寒还让人指证南疆,说亲眼看见南疆使臣下蛊。南疆被他诬陷了一波,伏长老又死在北燕人手上,南霁云会善罢甘休才怪。燕寒说刘将军的令牌早就丢了,是有人嫁祸。南霁云就冷笑,嘲讽他最擅长的就是嫁祸,说他居心叵测,妄图挑拨南疆和西晋。西晋这边,在一旁乐得看好戏,时不时地还拱拱火。燕寒差点气吐血。他如何都想不通怎么就被人钻了空子,一度怀疑是龙影卫在搞他。事实上,萧家暗卫一直盯着驿馆,景昳前脚去找燕寒合作,后脚暗卫就把消息传了回来。只是,景昳太过警觉,暗卫跟踪他的时候,被他甩开了。唯一让沈青黎没有想到的是,景昳居然会让小乞丐给萧家传信,言明了龙影卫和燕寒的计划。沈青黎便将计就计,偷了刘将军的令牌,又在凶手离开后,把令牌扔在那里,让南疆和北燕狗咬狗,还顺势除去了伏长老和刘将军。更重要的,是燕寒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和龙影卫之间有了嫌隙。事情出奇的顺利,就算今日没有遇上,以金吾卫的能力,亦能找到那枚令牌,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果然是个狠的那一日,景昳走在街上,看着喧嚣的人间烟火,只觉得安宁。他给了小乞丐一两银子,让他去宴王府送信。十三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他来做,便有转机。不与外敌联手,是他的底线。他景氏的江山,轮不到外人染指。翌日。沈青黎带着炮制好的双生花和萝藤草,以及新炼制的膏药去谢家。她开了药方,谢管家亲自熬药,等谢行将药喝下之后,又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
沈青黎没有马上离开,谢行出来后,她又把了下脉,脸上露出了笑容。余毒清得差不多了,再服两日药,便能彻底解毒了,毒解了之后,谢家主脸上的疤也能好得更快,这些药膏,谢家主先用着,若快用完了,差人去一趟宴王府告知一声。调养了这么久,谢行的脸已经没那么恐怖了。他看着桌上那几罐药膏,说道:王妃的药膏有如此奇效,可有想过开个铺子?沈青黎笑着摇了摇头:药效之所以好,是因为药材珍贵,寻常人根本买不起,这些药膏,是我根据谢家主的病症炼制的,其他人未必适用。原来是这样。谢行并非觊觎沈青黎的药方,他是想开个作坊,以合作的形式,报答沈青黎的救命之恩。离开谢家后,沈青黎先是去酒楼用了午膳,然后,去逛东市。东市有家戏楼,排了新戏,她正准备进去,一道人影忽然撞了过来,扑通一声摔在了她的脚边。锦一护着沈青黎后退了一步。那人神志有些模糊,看到裙裾上用金线绣着的缠枝牡丹花纹,知道自己冲撞了身份尊贵的人,挣扎着想爬起来道歉,奈何体力不济,还没爬起来,就晕了过去。戏楼门前的伙计见状,咒骂了一声晦气,正要把人拉到一旁的巷子里,沈青黎让锦一拿了锭银子,吩咐伙计:将人安置在厢房。伙计接了银子,喜笑颜开,立马招呼另一个伙计,一道把人送去厢房。锦一则去马车上拿了药箱,跟在沈青黎身后。那人脸颊红得不正常,偶尔还伴有抽搐,一看就是病得不轻,真让戏楼的伙计将他扔在巷子里,都活不了几天。伙计将人安置在软榻上,见他浑身滚烫,不由道:这人来历不明,又病得这么重,要不,还是送去医馆吧?这人要是死在他们戏楼,多晦气啊,掌柜非剥了他的皮不可。我能治,不会连累你们的。沈青黎说道。伙计便不再多言,讪笑着退了出去。沈青黎坐在一旁把脉。果真如她猜测的一样,是感染了风寒之后,得不到医治,引起的发烧。沈青黎取出银针消毒。那人看着只有十四五岁,是个俊秀的少年,只是生得异常的瘦弱。沈青黎行了几针,又开了药方让锦一去抓药,借用戏楼的后厨熬药。少年还没醒,锦一等药凉了之后,掰开少年的下巴,直接把药灌了进去。伙计上了茶点,沈青黎一边喝茶,一边看戏。等戏快要唱完了,少年才醒了过来。沈青黎转过身,看着他道:感觉怎么样?少年一开始还有些戒备,后来看到她身上的牡丹花纹,才想起来,自己晕倒前冲撞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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