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迟看清渡鸦的那一刻,嘭地把门关了回去。渡鸦体型本就不小,屋子里那只更是巨大,花迟跌跌撞撞跑回小屋,端起猎枪叫着杰克。鸦科动物都是聪明又记仇的鸟类,花迟需要确认这只渡鸦的态度,如果来者不善,他就必须把它留下,不能让它回到族群。杰克飞出来,率先落到腌菜屋门前,花迟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杰克振翅往屋里飞。谁知,刚飞进去杰克就停住了,他语气不善的大叫:“怎么是你?”屋子里,大渡鸦慢悠悠走了出来,低头行礼,文绉绉的说道:“很抱歉人类,我不问自取吃了你存下的一点点肉食,请你原谅,哦,当然,这当然不是绅士之举,可在生命面前,面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花迟原地站定,很好,又一只变异鸟,不可思议,他还以为只有变异鹦鹉会说话。如果说杰克的嗓音还有点尖,是个没长大的小孩,那这只渡鸦就是正统低音炮,倒是很悦耳。大渡鸦说完看向杰克,顿了顿继续说道:“哦!杰克,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亲爱的小朋友,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不像我,哦”说着,大渡鸦轻轻啜泣,杰克几乎要气冒烟了,“闭嘴!老家伙!你们这些老鸟都烦死了!”花迟拎着枪看着眼前闹剧,这大概是杰克的熟鸟,可是,花迟绕过正在发出啜泣声的渡鸦和跳脚的杰克,回到腌菜屋清点。大渡鸦确实是吃了块肉,不过只是拳头大的一小块碎肉,被花迟摆在边上。花迟松了口气,这么大只渡鸦,他还以为会损失很多,见大渡鸦哭的惨,又一副和杰克熟识的样子,花迟抿唇挑拣了几块熊屁股边边和猪淋巴等不太好吃的肉出来,递给唉声叹气的大渡鸦。“哦!美丽的人类!善良的人类!你的”大渡鸦咏叹调,刚起个头就被杰克打断,杰克恶狠狠将渡鸦按进雪里,“闭嘴!拿着花迟给你的肉滚!”花迟发誓,杰克当初遇见露西的时候都没这么暴躁。杰克在渡鸦头上跳动,恶狠狠跺脚,渡鸦挣扎着从雪里钻出来,艰难提议:“亲爱的人类,你可以帮我将这些食物装到一起吗?很显然,我们可爱的小杰克并不欢迎我。”杰克怒气冲冲追上去继续跺脚。花迟离开是非之地,找了个装快递的塑料袋子,把肉扔进去。回到腌菜屋门口,两只鸟隔着两米的距离绕圈圈,大渡鸦在前面跑,杰克气呼呼在后面追,花迟这下终于肯定,杰克不是真的讨厌渡鸦,他要是真的讨厌,肯定就直接飞回家了。“你能分清塑料袋吗?这些塑料袋不能吃。”花迟把肉放到地上,大渡鸦颔首表示了解,“心地善良的人类,你会有好报的”
“快滚!”杰克驱赶他。大渡鸦抓起袋子起飞,在半空中抛下一句话:“我会报答你的,我发誓!”“他怎么还活着!”杰克气鼓鼓扑进花迟怀里,花迟关好屋门,抱着杰克回到小屋,“这只渡鸦你认识?”“谁认识这个傻哔,他就是个只会学舌的家伙!”“嗯?杰克原意跟我讲讲吗?”花迟实在是很好奇,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乌鸦。一人一鸟回到小屋,花迟洗漱后钻进被窝,杰克趴在壁炉前,开始讲述渡鸦的故事。“他叫亨利,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了,那时候我们住在笼子里,会有人每天给他讲故事,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他就得学故事里的人说话。”杰克很不满,“鹦鹉才要说话!亨利学了很久都不会,后来他就被带走了,然后就突然没人管我们了!到处都是臭烘烘的!还死了好多凶巴巴的家伙!我还以为亨利早就死了,怎么现在神经兮兮的!”花迟窝在被子里,从寥寥数语中推出一些不太美妙的东西,他叹口气,柔声跟杰克说:“但是杰克很开心吧?”杰克哼哼,“谁开心,杰克不开心!他总欺负我!还不让我咬那些讨厌的家伙!”“他居然还活着”花迟听到杰克最后小声地嘟囔。杰克已经睡着了,花迟盖好被子。突然没人管,是因为末世了吗?他长舒一口气,很希望是这样。 暴风雪再临半夜起床给炉子添柴,花迟缩回被窝的时候打了个哆嗦,凉嗖嗖的空气充斥着鼻腔,屋外风势不小,在小屋里能听到风的哀嚎,但好在没有下雪。花迟皱着脸回到地洞,把头半埋进被子。只在被窝外面待了一小会儿,花迟就感觉手脚冰凉,大概是外面温度又低了,花迟把羊皮大衣压在被子上,沉浸梦乡。第二天起床,地洞里还好,小屋里简直成了冰箱,昨夜添的火不知何时灭了,花迟套着羊皮大衣才好受了点,屋里的木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花迟深呼吸给自己打着气,迅速打开门进入冰天雪地。他这次搬了一大筐木柴回屋,今天他不打算再出门,牛和鹌鹑昨天都添过食,隔一天喂一次就行。回到小屋,花迟找出打火石点木柴,火石和打火器摩迸溅出火花,跳到花迟放在铲子里的干松针上,火苗渐渐吞噬这些充当火绒的松针,花迟拿起铲子,将它们塞进填好柴的炉子里。缸里的水他一个人用不了太多,剩在缸里的小半缸水都冻上了,花迟只好回到地洞,在水潭里接了水去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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