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刑──”“你儿子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你惯坏的,竟敢要求本官从轻量刑?杀人偿命 ,你儿子杀了季家,你以为他有几条命可以死?”“大人”札兰达小声地道:“爹!去找知枢密院事大人来救孩儿!”“没有用的,季大人有钦赐九龙金令,就算是皇太子本人来也没用啊!”札兰达万念俱灰,总算了解到自己的命运,全cao在他瞧不起的御前行走的手里。“札兰达,你强抢民女无数,又为达目的不惜杀人放火,本官判你明日午时在市集 问斩!”一个死刑,便宜他了!札兰达一听,晕了过去。“不!大人──大人开恩──”“至于你,阔伦大人,你教子不严,又纵子为非作歹,知法犯法,依大元律例,销 去顶戴,重责五十大板,打入大牢,终生监禁!拖下去!”不顾阔伦查达拉如何嘶吼讨饶,允泛硬是不予理会。“?鲁真,你与整个镇戍军皆助纣为虐,算是共犯,虽有悔意,但是死罪可免,活 罪难逃,镇戍军每人重责三十大板,劳役三个月!”“谢大人!”这样的审判结果,算起来是很轻的了。想来是这位季大人刻意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吧?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她也该离开了。允泛平静地下令──“退堂。”走出县衙,唐非微笑着道:“这是我第一次看你办案,果真是办得有声有色,不输 给监察御史呢!难怪皇上会派你南下办案。”允泛笑了笑。她解下腰间象征她的地位的铜牌,连同官印一并交给唐非。
“这这是”“辞官。”“喂──”他有没有搞错啊?就在他显示出办案的才干的时候,他居然说要辞官? 他是有听皇上说也许他会辞官,而要他陪同南下就是为了接受他的官印、配牌,并且回 京缴旨,他还以为皇上在开玩笑,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皇上应该告诉过你,我要辞官的事情吧?”“皇上是有这么说,可是──”“拿去吧!你不拿著,就是抗旨喔!”“开什么玩笑?我接了才真的叫抗旨哩!”“唐非”“是真的啦!”唐非就知道允泛绝对不信,所以从衣襟中掏出皇帝的密旨,递给允 泛。允泛接过看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忽必烈居然又反悔了!密旨上写得清清楚楚──她若要辞官,等到面见他时,再作定夺。她又走不成了。如果说要比赖皮的话,她季允泛是绝对不输人的。忽必烈不准她辞官,说是要等到见到他时再谈,那她干脆就待在杭州,天高皇帝远 ,他又不能丢下一干文武百官到杭州来,反正密旨上也没有规定她不许不回京。她不想再见到忽必烈吗?错了。也许因为他是她生命中第一个──也会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所以,她对忽必烈有一 种难以形容的感情。但是想念是一回事,见了面又是一回事。把所有的感情藏在她的心中,不让忽必烈 知道,这样她看着忽必烈周旋在众多嫔妃之中时,她心中的伤痛就不会被发现,而自己 也可以就这么假装不在意了。驿馆的厢房是那么寂静,静得连自己沉淀的思维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女人就是这样,一旦生命中进驻了第一个男人的身影,就像被烙印的记号,纵使经 过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也不会忘了他曾在她生命中所激起的涟漪。可悲的心态啊!而她季允泛竟然也逃不开这样的烙印。她之所以逃开,是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沉沦在他的怀中,失落的心,无论如何也是 唤不回的;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却可以随时将他的心转移到下一个更年轻、更美丽 的女人身上。她季允泛不是个倾城美人,当然更不是能够永远年轻的怪物,总有一天,君王不会 再怜惜她,既然如此,又何必交出自己的心呢?更何况,以她一名汉女的身分,凭什么 伴在君王身侧?她不会痴心妄想拴住忽必烈的心,因此她拒绝付出,当然,忽必烈也不会因为她多 余的真心,而眷宠她一辈子。而这样很公平。她痛恨蒙古人,为了报家仇不得不考取官职,成为蒙古帝国的臣子,对她而言言是 个屈辱,她不会再成为蒙古族的妃子,使得爹娘、爷爷、奶奶九泉底下颜面无光。仲夏夜的晚风拂过窗子,将窗子推开。允泛无可奈何地下床关窗,没想到才刚关起 窗子,连大门都被推开了。她这才想起自己压根儿没有闩上门。正要走过去,她的眼光 在触及走进来的人影时,猛抽了一口气。在银白的月光下,清楚地映出一张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俊脸。她简直不敢相信── 真的是忽必烈吗?还是她自己的幻觉?一定是幻觉!忽必烈怎么会到杭州来呢?允泛拚命地眨眼睛,想眨掉那个虚幻的影像,连自己都没察觉,她的眼眶竟然不争 气的泛红了。下一秒钟,忽必烈紧紧地将她拥进怀中,藉著她纤柔的娇躯所传来体温,平复自己 几近疯狂的相思之情。如果不是忽必烈突然的出现,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被他环在怀中的身躯不自觉地颤抖,她的思绪一直在恍惚、震惊中飘荡。然后,忽必烈轻轻地放开她,托起她粉嫩白皙的小脸与他相对。允泛逐渐由迷蒙的 视线中看清眼前的人,并且从他盈满相思的琥珀色眼眸中,看见了不知何时已泪流不止 的脸庞。“允泛”他捧著她的小脸俯下头,轻轻的吮去她的泪珠,然后深深地凝视著她 ,无须多余的言语,就可以让允泛感受到他俩之间汹涌的情愫。允泛的手迟疑地抚上了他的俊容,哽咽地轻喃:“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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