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置之不理啊!”陈叔宝这时才想起正事,询问客商:“你们俱从江北来,可知隋军渡江迹象?”“什么?隋军渡江?”胖客商似乎感到可笑,“万岁,江北哪有隋军?”袁宪大惑不解:“你们胡说,杨广六十万大军进抵江北,难道你们视而不见?”瘦客商笑了一阵后说:“六十万大军?笑话!我从采石过江,只有两个守军,袁大人真是见鬼了。”众客商七嘴八舌纷纷开言:“我们分别从各渡口过江,何曾见增加一兵一卒。”……客商们走了,陈叔宝也心中有数了。他笑问袁宪:“如何?徐子建显然是谎报军情。”袁宪力争:“万岁,客商之言不足为凭,徐子建绝不敢拿军情开玩笑。”阳慧郎说:“袁大人,几十名客商江北各地,若果如徐子建所说,杨广怕泄露军情,必然封锁江岸,怎会还有这许多客商来到建康?可见,徐子建的谎言已不攻自破。”袁宪极力反驳:“阳大人所论不妥,徐子建身为边将,肩负重任,他无故编造隋军犯境的谎言又有何益?”徐哲一笑:“边将邀功,虚张声势,历朝有之。”陈叔宝已完全倾向五大臣:“袁卿,天下本无事,何需庸人自扰之呵。”袁宪忠心不泯:“臣请万岁三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陈叔宝现出不悦:“袁卿,你太固执,也太啰唆了!”施文庆奏道:“万岁,臣有一万全之策,何不派袁大人去采石走一遭,以明虚实。”陈叔宝恨不得袁宪马上离开,当即准奏:“袁卿可即日起程。”袁宪倒是不避风险不辞辛苦,愉快应承:“臣遵旨。”袁宪急如星火赶赴前线去了,建康宫中,陈叔宝君臣就像什么事也未发生,照常宴饮歌舞欢乐。杨广的寿春行辕,依然热闹非凡。派往江南的客商,大部分留下以待日后为隋军内应。十几名头目返回,向杨广报告敌情。当杨广听说陈国君臣并无防备,不禁开怀大笑:“逆陈上下全是蠢才,本王明年正月攻下建康易如反掌矣!”他笑得特别开心,因为他的计策使陈国君臣落入了圈套。宇文述在一旁提醒:“千岁莫要高兴得太早,陈国也有精明臣子。采石守将徐子建就很难对付,仆射袁宪力主备战,且又奉命来巡视江防。只要他一到来,定会把我军意图摸清,也定会说服陈主调兵遣将,那时千岁要过江,就要大费周折了。”客商在旁证实:“王爷,袁宪与我等同时离开建康,估计此刻已到采石。”杨广脸上笑容荡然无存,挥手令客商退下,默默无言,苦苦思索对策。宇文述试探着建议:“千岁,是否趁逆陈尚未全力布防,立即渡江,打它个措手不及?”杨广摇了摇头:“不妥,徐子建并非无备,而是严阵以待。采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又有长江天堑。一旦受挫,于我军不利。”“倘若袁宪返回建康,说服了陈主,再增重兵,岂不更难渡江?”宇文述坚持己见,“还是抓紧进兵为宜。”“不!”杨广已有主张,“我要在陈国君臣明白之前,调动他们的兵马,制造假象,再图进取。”王义传令,大元帅杨广升帐。杨素、高俊、李渊、韩擒虎、贺若弼等齐集听令。杨广命杨素领兵十万,号称三十万,沿江东下,自海口一线作战。命李渊领兵十万,也号称三十万,沿江西上,自巴蜀一线推进。杨素、李渊齐答:“臣等一定克日获胜,摧枯拉朽,横扫江南。”“不然。”杨广又下军令,“我要你们只败不胜。”杨素不解:“元帅,这却为何?”“我要你们两军适时败退,又要对陈国守敌形成强大压力。”杨广纵论军机,“这样……”李渊已明了杨广意图:“元帅之意是使陈国君臣感到长江天险固若金汤,而放松警惕。”“你说对了一半。”杨广解释道,“你们走后,我自领这三十万大军,从扬州至采石全线后撤二十里,使敌军以为我军都已东下西上,正面无虞。”杨素也明白过来:“这样我们攻势一紧,陈主必定调兵东西增援,中线便会空虚,千岁便可挥军渡江直捣建康。”杨广得意地微笑:“这正是本王的作战方略。”众将退走后,宇文述问:“千岁,高俊与太子勾结,何不趁机派走,以免他通风报信。”“先生此言差矣。”杨广深谋远虑,“正因为高俊怀有二心,才更不能放其远去。在我身边,如虎在笼中,方好节制。”宇文述心悦诚服:“千岁高见,为臣不及万一。有千岁如此运筹帷幄,扫平逆陈指日可待。”桔红色的宫灯,流泻出轻柔的银辉,似淡淡的水雾,如飘飘隐隐的白纱。陈叔宝旋转在猩红的地毡上,玉笛被他吹奏出令人心荡神摇的仙音。张丽华围绕着他在笛声中翩然起舞,像舒展的云流动的花。五大臣在一旁分别吹笙抚琴拨筝,为之伴奏助兴。袁江实在等不下去了,走近陈主启奏:“万岁,前方有紧急军报。”陈叔宝根本不予理睬,笛声依旧悠扬,舞步仍旧轻盈。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仆射袁宪踉踉跄跄奔入,看他风尘仆仆和疲惫已极的样子,显然是连夜赶路所致。他扑倒在地毡上:“万岁,大事不好!”陈叔宝很不情愿地放下玉笛:“明朝就是新春正月,你不要坏我兴致。”说罢,笛声又起。袁宪爬过去扯住陈主锦袍一角:“万岁,国之将亡,怎还言乐?”张丽华玉立不动了,她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圣上,袁大人如此进谏,怕是事关重大。”陈叔宝不悦地挣脱袁宪,坐到盘龙椅上:“好吧,奏来。”袁宪声音悲怆:“万岁,隋兵数万在高俊带领下,自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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