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的嘱咐,强忍住气:“公公误会了,本宫确有急事。”“殿下不是让奴才为难吗?娘娘的脾气谁人不知?我可不敢拿脑袋开玩笑。”“通融一下,还不行吗?”“如果可以,奴才怎敢阻拦殿下。”刘安想知道杨勇的用意,因为杨勇从不来独孤后这里走动,今天的举动很反常,“殿下若信得过奴才,把话留下,等娘娘醒来我代为转告。”杨勇已失去耐性:“本也无甚大事,最近得到一件稀世珍宝,特来孝敬娘娘。”刘安心说,这愣头青也知道讨好了:“何等宝贝?娘娘可是见过世面的。”“公公请看。”杨勇伸出右掌,手心内一物杏核大小。刘安俯身细看:“是扇子。”“对,美玉刻成的扇子。”杨勇小心翼翼展开,“看,这上面还刻了八仙图呢。”“刻人?那也就米粒儿似的,你不是懵人吧?”“这叫什么话!”杨勇用手指点,“你看,此乃扬州艺人祖传的微雕刀法。”刘安仔细端详,果然八仙人物依稀可辨,“真神了,堪称无价之宝。”“烦请公公转呈娘娘,就说是我一点孝心。”“殿下吩咐,敢不从命。”刘安把扇子紧握掌心,“娘娘见了一定高兴。”“全仗公公美言。”“殿下但放宽心,奴才会把事情办好。”“那就拜托了。”杨勇如释重负地离去,他实在怕见独孤后,他觉得由刘安转交比当面呈递更好。刘安等杨勇背影一消失,便又急不可耐地端详起微雕玉扇。阳光明艳,玉石扇儿闪闪发光,八仙人物栩栩如生,纤毫毕现。他越看越爱,暗自打定主意装入私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仁寿宫,就当杨勇根本不曾来过一样。晋王府花园中,宇文述正在闭月亭前舞剑,杨约手捧金樽,在旁观看。翠柏的枝头和飞檐甍顶,还残存着昨夜的积雪,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过,宇文述剑锋一挥,麻雀身首分离,栽落尘埃。“好剑法!”杨约高声称赞,“原以为宇文兄只会舞文弄墨玩弄唇舌,想不到剑技如此高超。”“杨兄过奖了。”宇文述一回头,发现杨广匆匆步入,就打住不说了。杨广满脸愠色冷对宇文述:“你倒是玩得痛快!”宇文述怔一下神,还是为杨广引见:“千岁,杨先生特来看望,已到多时了。”杨约走上前:“拜见千岁,获悉千岁平陈凯旋,特来祝贺。”杨广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多谢了。”宇文述发现王义怀中抱着描金箱,大为意外:“难道娘娘不在?”“哼!”杨广怒气不息,“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王义告诉说:“娘娘要的是南陈国库珍宝一车。”“想不到娘娘竟这样。”宇文述方知杨广气从何来。“都是你,要我不取一文。这倒好,连刘安都变脸了,一切全砸了。”杨广已知情形不利,“莫说太子之位,就连京城都呆不下了。”宇文述也感到了问题的严重,一时哑口无言。杨广想起冷落了杨约,礼让道:“承蒙先生前来看望,请到客厅奉茶。”“千岁此刻不顺心,在下就告辞了。”“杨先生见怪了。”杨广赶紧挽留,“适才失礼,还望见谅。”“千岁多想了,我杨约既为千岁器重引为知己,就当为千岁分忧,我立刻回去设法补救。”杨广想,杨约定是鼓动杨素进宫,如今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了:“先生费心,成与否,本王都当重谢。”杨约一揖拜别。上柱国杨素得胜回京后心情极好,轻闲思。他抛开所有歌姬妾侍,从清早起就泡在红拂房中。融融暖意,七分酒兴,使他难以坐稳绣墩。红拂边歌边舞,如白云飘逸,似婵娟旋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时而裸出的玉肩,那偶而闪现的酥胸,使他心旌摇荡意马心猿。红拂脸若春花,鬓边流下香汗如朝露,更增妖娆。广袖长舒,娓娓低唱:寂寞广寒宫,嫦娥怎奈清冷。桂树难禁西风,愁云笼,香泪盈。玉兔亦多情,长夜逝红日升腾。愿人间歌舞升平,有情人鸾凤和鸣。顿开金锁,鸟出樊笼。杨素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且住。”红拂停止歌舞,娇喘微微:“老爷有何吩咐?”“你歌中分明有怨言,把我这杨府比做樊笼。”“老爷多虑了,妾身只是信口唱来。”杨素还要深究,杨约进来了。杨素见杨约满面愁云,问道:“贤弟为何闷闷不乐?”“兄长还有闲情逸致欣赏歌舞,已经大祸临头了。”杨素全身一震:“祸从何来?”“晋王已经失宠。”杨素不以为然:“这是他咎由自取。”“兄长,晋王外任离京,太子地位稳固,继位有望了。”“如果这样,也是天意。”“唉呀兄长,你曾全力支持晋王,太子早已记恨在心,耿耿于怀,他一旦登基,我们全家一百多口还能活命吗!”杨素始觉事态严重:“贤弟说的也是,但晋王已开罪娘娘,我们又如之奈何?”“事情尚可挽回,圣旨未下,只要兄长进宫向娘娘晓以利害,就可化险为夷。”杨素为难:“娘娘的脾气是说到做到,只怕难以让她改变主意。”“兄长不妨一试嘛,您的话娘娘会认真考虑的。”“贤弟有所不知,近来你侄儿玄感常对我说,晋王为人奸狡,扶他继位于江山不利。”杨素说出担心,“我在想,万岁百年之后,这帝位天意究竟属谁?”“帝位难道还会旁落吗?”杨素已有主意:“久闻李靖善卜,他正在府中刚为母亲禳灾祈福做完功德,何不请他算上一卦,以明未来。”杨约表示赞同:“也好。”
一旁的红拂听了,眼中闪射出异样的光彩。一刻钟后,仙风道骨飘逸潇洒的李靖翩翩步入。红拂的眼波立刻流向他伟岸的身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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