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末将下令进军就是。”来护儿满腹委屈,一马当先开拔。陆路隋军第一军五万余众,在辛世雄的统领下,从冰封的江面,越过了鸭绿江。与水军情形相仿,陆军也未遇到任何抵抗。从将领到士卒,都认为高丽国已被吓破胆,普遍存在着轻敌思想。由于是冰天雪地,行军极其艰苦,在没膝的积雪中,一天要跋涉四十里,确实很不容易。为了减轻负担不致掉队,有的兵士便偷偷将随身携带的粮食丢弃一些。有人领头,便有人效仿。辛世雄发现后不觉大怒:“你们疯了!丢掉粮食吃什么?”副统领劝道:“大将军息怒。万岁严令我军一日必行四十里,积雪盈尺,兵士负重,焉能达到目的地。丢些粮食,轻装前进,不误里程,对万岁便有交待。至于粮食,身上背的足够几天食用,运粮戎车很快即会到达,再说待打下高丽城池,再行补充不迟。”辛世雄听后,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追究,只是催促队伍前进。萨水东岸,高丽国大元帅乙支文德,策马立于高坡,在认真察看地形。自家国土,本来了如指掌,但他有个习惯,若不实地踏勘便难放心。凛冽的朔风,扬起团团飞雪,透过狐裘,灌入他的脖颈,他全然不觉,心中正酝酿着破敌之计。一队人马约有十数骑,迎风踏雪向这里行来。为首的白马上,那火红的披风,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醒目。乙支文德猛抬头,见来者已到近前,连忙滚鞍下马,俯伏在地:“叩见大王。”原来,是高丽王高元亲临前线。“大元帅快快平身。”高元急忙下马搀扶。乙支文德却是表情严肃:“大王请恕为臣直言,您怎能擅离平壤!您不该来前线涉险。敌军大兵压境,相距不足百里,恶战在即,这如何使得!万一有个闪失,岂不令举国军民……请大王速返都城。”高元满面忧愁:“大元帅,本王之所以亲临前线,是有一件大事商议。”“大王有话派人传令就是,何需亲自奔波。”乙支文德躬身施礼,“请大王示下,为臣定当遵命。”“本王想来,隋国两百万大军进犯,皆因我一人而起。我高丽倾国之兵不足二十万,焉能拒敌!与其战火殃及百姓,不如我一人往隋营请罪,以保举国平安。”“大王不可有此奇想,杨广屡召大王不至,积怨已深,你一旦身入隋营,定难生还。”“我一人死不足惜,只要换得隋国撤军,纵死九泉亦安心瞑目。”“不可,万万不可!”乙支文德坚决反对。“大元帅,我不能为个人安危,而置举国百姓生死于不顾。”高元颇为悲观,“与其战败被俘,使高丽全国玉石俱焚,何不现在去负荆请罪,可保全多少战士与百姓的生命!”“大王爱国忧民之心,令为臣铭感肺腑。但我堂堂高丽,总不能不战自败。大王战前投降,全军将士不会答应。”“乙支文德啊,你身为大元帅,也当珍惜将士生命才是。”“为臣作为统兵元帅,更加珍惜国家的荣誉。誓与隋军决一死战,便血染疆场,亦心甘情愿。”乙支文德挥剑将一株碗口粗的松树拦腰砍断,“如战败,当如此树!”高元为乙支文德誓死报国的决心所感动:“大元帅如此刚烈,本王无话可说,愿同将士一起身在前线,共同浴血苦战。”“大王,您当真不怕危险?”“将士们不避生死,本王又岂能惜命。”“大王真若有此决心,为臣有一诱敌深入之计,须请大王助一臂之力。”“大元帅为抗隋,有用到本王之处,尽管讲来。”“大王,请附耳过来。”乙支文德把想法悄声告诉一番,“有大王出面,此计十有八九成功,只是大王要担风险。”“风险算得什么!本王为国为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且容本王当一次诱饵,愿上苍保佑我军大获全胜。”杨玄感、来护儿水军在向前推进。一路上,不见高丽一兵一卒,而且连一个高丽国百姓也见不到。所有村庄都已人去楼空,不闻鸡鸣犬吠,仿佛到了无人世界。据探马报告,此去高丽国都平壤城仅有几十里了。来护儿未免忧心忡忡地对杨玄感说:“副帅,这情形不对头,只恐有诈,高丽国不可能不派兵阻击呀?”“你不必疑神疑鬼,本帅早就说过,高丽国兵将都已望风逃窜。”前面是一道狭长的河谷,来护儿不放心地看着杨玄感:“副帅,此处地势险恶,莫要中了埋伏。”“你未免过于小心了,只管大胆前进就是。”杨玄感极为自信,“真有埋伏倒好,本帅正想与之决战呢。在此歼灭敌方主力,攻取平壤便轻而易举了。”来护儿不好再坚持己见,小心翼翼地率队进入谷口。由于担心中埋伏,禁不住东张西望。眼见得隋军大部已进入峡谷,埋伏在山头上的高丽军副将,不由得催促主将朴承正:“大将军,隋军果然中计,快下令出击吧。”朴承正摇头。“大将军,机不可失,若一延误,隋军醒过腔来退出谷口,便前功尽弃了。”“莫急,我自有道理。”朴承正待到隋军都已进入谷口后,才吩咐副将,“你带两千人冲下去与敌交战,稍一接触,即行溃退。记住,许败不许胜,要尽可能保存实力,我方伤亡不超过一百人,你便是大功一件。”“大将军这是何意?”副将好生费解,“我一万大军全线压下,即或不能全歼敌人,至少也可吃掉大半。”“那是你一厢情愿。”朴承正指点着说,“你看,隋军进谷是有对付埋伏的心理准备的。他们步步为营,井然有序,试探前进。我一万人马真要冲下去,隋军正好与我进行决战,即使能够消灭半数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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