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寂静。“你去哪?”周与将脑袋磕在车窗上,半阖着眼,不理人。“你是人是鬼?”徐向文声音有点发颤。他感觉耳边有鬼哭。徐向文握着方向盘的手,莫名有点抖,“那个…老周…你说说话。”车子似乎有点不走直线。周与抬了抬眼,“人。”徐向文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胸口,“你有病啊?!大晚上来墓地玩。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干嘛要我接。”周与看着窗外,两眼空洞。“那天,那么大束玫瑰。你们郎才女貌,照片都贴满了校园网。你看看,我们学校多少小姑娘心碎。那贴吧,简直鬼哭狼嚎。”徐向文一个人抱怨:“我这辈子,别说99朵,一朵也没收到过。我老婆不仅没送过,还嫌我没送过她99朵。你说说,你们这恩爱秀的,不伤害人吗?”“闭嘴!”周与呵斥一声,刺耳沙哑的声音震在车窗上。徐向文被他吓得抖了一下,“干什么呀?!大晚上的。”“闭嘴…”周与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不是…你这……中邪了?”徐向文不能理解,一个正常人,怎么的来个墓地,发了疯。“去喝个酒。”周与说。徐向文拒绝:“我老婆不让。”“我自己去。”周与也不强求。“你失恋了?”徐向文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周与不搭理他。徐向文简直是痛苦到头疼,“我说…你给个我请假的理由,行不行?”“说我死了。”徐向文:“……!”疯了。周与烂醉到凌晨,沈雀来接的。沈雀站在酒桌前面,看着那一堆的酒瓶,“都他喝的?”“你们没吵架?”徐向文满脸懵。沈雀摇头,“他怎么了?”徐向文耸肩,“他就一个劲喝酒,我也不清楚。”沈雀也没多说什么,道了句谢,然后领着他走了。车子开到楼下,沈雀靠在驾驶室,点开了于州的qq空间,将他的动态一路往下滑。他的动态删了很多东西,留下的那些,可以虚构出一个幸福没有痛苦的沈雀。可其实……的确,和于州在一起的那几年,很好,很开心。但贫穷和辛苦,也一直缠绕着他们。他们常常为了挣钱,累得喘不过气。
于州留下的,只有幸福,没有苟且。而这估计是他故意的,就是想膈应一下来偷窥的人。沈雀扭头看了眼周与,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么蠢,被于州套路了都不知道。”她打了个电话,让沈则骞下来帮忙抗人。第二天,周与宿醉醒来,已经是中午。他躺在沈雀的床上,周围有呕吐物的酸味,外面有锅铲碰撞的声音。撑着床坐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抬眼看向沈雀的梳妆台,上面的东西又被她弄得横七竖八,倒在桌上的也有罐。周与叹了口气,挪动下床,走到梳妆台前面,按照她的化妆顺序,帮她排列整齐。弄完这些,他才开门出去。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周与拖着步子往厨房走,沈雀穿着一身家居服,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悠。周与就倚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沈雀转身拿盘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他,被吓了一下,“哎哟…”她拍了拍胸口,“怎么走路没声音?”“厨房太吵的原因。”周与脑袋磕在门框上,“怎么在做饭?”“突然来了兴趣。”沈雀拿了个盘子,将锅里的菜倒进去。她做了一碗可乐鸡翅,鸡翅上的花刀均匀,斜切而未入骨。鸡翅放了酱油,汁液慢慢往下溢,色泽诱人。“喝可乐吗?”沈雀拎着锅去洗,“再炒两个菜,就好了。”旁边还有切好的土豆丝,牛肉。“我来吧!”周与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锅铲,“我这蹭吃蹭住的,总得付出点。”沈雀倒是没客气,直接把锅铲扔给他,“那也不能这么说,你还陪睡了。”周与苦涩的笑了一下,“满意吗?”“体验非常好!”沈雀自己拿起旁边剩下的半瓶可乐,仰头灌了一口。刚吞下这口,她又转身,拿起角落里调好的蜂蜜水端过去,“喝点。”周与将炒菜的勺子扔下,伸手去接,沈雀扬了一下手避开,直接递到他嘴边,“张嘴……啊……”周与乖乖听话,接过一口干了。沈雀趁机点脚,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周与盯着她,眨了一下眼。沈雀得意的退开,“好好炒,等会儿你还得去收拾房间。”房间里被他吐得太脏了,她真心下不去手。“昨天我有说什么吗?”周与打开火,旁敲侧击。沈雀拿着可乐站在门口,“说了…”周与手指收紧,“什…什么……”“倒油。”沈雀大声提醒,“冒烟了。”周与猛的回神,赶紧将火关小一点,又急匆匆往里面倒油。手一抖,倒了好多油,足够三碗菜的。沈雀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周先生,你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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