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薄烟从他嘴里缓缓吐出来,低哑的声线随着风轻飘飘地吹进她的耳朵里,你平时,也这么管他吗?
今晚的他实在太奇怪,老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许云淅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谁?
男人瞧了她一眼,将剩下的半截烟掐灭在石栏上。
走。他越过她身旁,将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兀自开门上车。
尽管许云淅让励蓦岑把自己送到附近的地铁站就好,但他还是把她送到了小区楼下。
想起他的西装还挂在房间的衣架上,许云淅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等我三分钟可以吗?我上楼把你的西装拿下来。
她原本打算请他吃饭的时候,一并把衣服还给他,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那顿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约得上,不如趁现在给他。
励蓦岑熄了车,说:我跟你上去拿。
他看起来很是疲累,许云淅不想让他特意跑一趟,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拿下来给你好了,你坐在车上等着就行。
却见男人敛了眉,冷声说道:我就在电梯门口等着,不进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却又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
见他推门下车,许云淅只好压下心底的困惑,跟着下了车。
情人节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电梯里还在放杜杜的广告。
许云淅有些不自在,低下头从包里摸出钥匙。
所幸她住的楼层不高,广告还没结束,电梯门就打开了。
一出电梯,就听争吵声从门后传来,许云淅心头一突
馨姐和峰哥不会又吵架了吧?
下一秒就见大门从里头打开,馨姐尖利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又刺耳,走啊,你走啊,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话音未落,一只黑色背包丢出门来。
许云淅有些无语,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吵上了
我保证不回来,你最好也保证,别哭着求我回来!
峰哥的嗓音压着愤怒,听起来异常决绝。
这是许云淅第一次在他们吵架时听到峰哥的声音。
之前不管馨姐如何骂、如何闹,峰哥都像哑了一样,一声不吭,要么就是摔门走人。
而这次,他竟然回嘴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真的走到尽头了?
谁求你回来谁就是狗!狠厉的骂声落下,一个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衣的男人被推出门,紧接着一件土黄色的外套被扔出来,然后就听砰地一声重响,大门从里面重重拉上。
有病!峰哥气冲冲地捡起地上的外套和背包,一转身,见到一前一后立在走道里的许云淅和励蓦岑,陡然愣住。
峰哥许云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走了,以后都不会来了。他说着就背上背包,大步朝电梯走去。
通往电梯的走道十分狭窄,尽管许云淅已经贴墙站着,可他经过时,肩上那只又大又鼓的背包还是撞到了她的手臂,手上的钥匙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许云淅连忙蹲下身去捡,却见一只手先她一步伸过来。
许云淅顺着那只手仰头望去,就见励蓦岑低头瞧了眼挂在钥匙圈的熊猫玩偶,随即撩起眼皮,对上她的目光,沉声问道:我的小马呢?
走道里的顶灯大约最近才换过,光线特别明亮。
男人站在灯下,脸上虽然带着明显的倦意,可那双修长的眼睛却绽出奕奕神采。
仿佛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将积在他眼底的阴霾冲刷得一干二净。
许云淅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小声回道:太旧了
男人蹙起英挺的浓眉,压着她的尾声追问道:所以就扔掉了?
许云淅摇头,没有。
既然你不要了
男人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眼睛,低缓暗哑的嗓音在狭窄寂静的楼道里,荡开一种悦耳的磁性,那就还给我。
春潮13
许云淅听得有点懵, 以为他记错了,小声纠正道:那只小马不是你的
还记得升高三前的那个暑假,为了感谢他帮自己补习, 她决定做一只钩针小马送给他。
因为技艺不精, 钩出的第一只小马错了好几个地方,于是又钩了一只更好的送给他。
却没想到, 他只要了有瑕疵的那一只, 还说第一次做的才珍贵。
却听励蓦岑反驳道:可你不是说, 两只小马都是送给我的吗?
她当时的确这样说过,可是你并没有要第二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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