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凝霜当即下定决心,以后买宅院就买二进的,她一家人住着刚好。
“这宅子曾经是一位富商所有,因此各处修得十分华贵,大娘子倒是不太喜欢。”
杜若笑道,“她嫌弃枝节和装饰太多,不够敞亮。”
虞凝霜闻言举目四望,心想确实如此。
这宅院的雕梁飞檐美则美矣,却难免俗气。尤其是园中草木,虽长得葱茏,但明显疏于打理。
虞凝霜忽然想,若是能得严铄整修一番,这院子应该会秀雅不少。
转念,又一笑,笑自己还是没看透此世那绝对的法则——士农工商,各安其职。他好歹也是个正规的官身,怎么可能自降身价,做个工匠去给别人布设院子?
————
“小娘子,给我来一碗红枣桂圆饮。”
“好!您稍等。”
谷晓星手脚麻利地打开一个瓷坛子,舀出满满一大勺红赤色的果膏。
这是虞凝霜熬的红枣桂圆膏,前天也给凌玉章送了一罐。
上好的大红枣剖开、切碎加入红糖和一点蜂蜜熬制,又加了桂圆干,于是香味更加馥郁,也更益气血。
红枣膏舀在碗底,加热水一冲就是一碗香甜的饮子。
那食客接过去就喝了一口,舒坦得叹出声来。
“还是你家掌柜的有主意,每种饮子都又好喝又便宜。”
“可不是?”未等谷晓星答,边上就有人搭腔,“这么一大碗才五文钱,我就是天天喝也喝不腻!”
食客头埋在碗里,一下一下点头。
热饮暖身开胃,让人不舍得撒手。
食客一边端着碗小口啜饮,一边坐到了田忍冬的面摊。
“田娘子,老样子,来一碗椒香燠面,汤给宽点儿啊!”
“好嘞,您稍等!”
田忍冬也马上就着滚水下了一把面条,笑吟吟地和食客攀谈起来。
深秋的晌午,这小小的铺子前始终热气腾腾,人声阵阵。
今日是寒露。
自这时节开始,冷饮铺便开始“名不副实”了,因为虞凝霜已经将店中全部的冷饮撤掉。
从节气限定的黑芝麻核桃糊,到走量的桂圆红枣茶、枸杞菊花饮、薏米红豆汤通通都是温补的热饮,帮着食客们滋养阳气,以备迎冬。
“汴京冷饮铺”都可以改名“汴京养生馆”了。
而虞凝霜最是个养生达人,已经换上了阿娘的“温暖牌”棉鞋。
鞋履铺里棉鞋的销路相当不错。
编织娘子军中的大娘和婶子们,本来就个个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早在会编蒲履之前,她们就会做棉鞋。纳鞋底、絮棉花,都是她们的老本行。
再加上虞凝霜设立的严格质检系统和分工体系,她们举一反三,使得棉鞋的生产线也和蒲履的一样有条理。
虞凝霜终于放下心来,知道这次鞋履铺的转型之旅算是成功。
其实,虞凝霜从不期望鞋履铺能赚大钱,只希望它的存在能够给母亲一个施展才能的天地,也能为邻里亲友增加收入。
而眼见阿娘日益变得挺拔自信,青槐巷的邻居们整日笑脸,甚至得知从前总说读书无用的杨二嫂,把一双儿女都送到了学堂……
虞凝霜就知道,她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转眼,柿红菊黄,九月深秋已至。
凌玉章的大寿还差几天,虞凝霜的生辰却是先到了。
那是秋日的最后一个时节——霜降。
生辰礼、五香鹅蛋
“阿姐阿姐, 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是我亲手剥的栗子仁!”
“谢谢小雪儿,小雪儿真厉害!”
“是阿娘帮我一起剥的, 阿娘给我买了糖炒栗子,买了三斤呢。”
“哦,真的吗?”
这下虞凝霜掂着那包栗子仁不怀好意地笑,“可是这里也就不到一斤?”
哪怕算上板栗皮的损耗,差的也有些太远了。
“剩下的栗子仁是进了哪只小耗子的肚子里呀?”
虞凝霜一边说,一边去挠小妹的痒痒肉,虞含雪霎时惊叫着笑开, 姐妹俩在冷饮铺里追着闹。
一包香甜栗子仁, 对于虞含雪来说确实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了。
关键是剥好了却要忍住不吃, 足可见这份礼物的用心, 和虞凝霜的重要。
风落木归,露化为霜, 今日霜降, 正是虞凝霜的生辰。
铺子打烊后,爹娘弟妹准时来到冷饮铺里。田忍冬和谷晓星此时才知今日特殊, 不禁又惊讶又埋怨, 怨虞凝霜怎么不早说, 以致她们毫无准备。
“准备什么呀?”虞凝霜当时只嗬嗬一笑。
“我人小,才十九。既不是大寿,又不是整寿, 一起吃顿家常团圆饭就得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虞凝霜过生日时都没有太多的讲究。
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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