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要谢谢陶兄,你竟然能说动屺王帮忙,想来这里必然看重你。
在场的陶家人下意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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屺王对他们的恩情,岂是一句看重就能说明白的。
陶文绘声绘色讲起他们在秦州的经历。
这些事曹安跟李文彦多少知道一点点,但一直以为是陶家在安慰他们。
有三分好说成十二分,让老友们安心的。
但今日一见,却是觉得可能陶家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屺王对他们,真的特别好?
陶文道:其实从我们刚入秦州,屺王便派人来接我们,虽然没有明说,但进了秦州地界就有牛车坐,一路上过来,也是不受饥渴的。
到了之后,也没让我们做什么体力活,只是帮忙矫正官员考核,再有帮着办官学。
屺王为我们做的事,我们回报不足一二。
李文彦跟曹安都有些愣神。
李文彦自然想到自己在岐州的日子。
同样的流放,岐州比秦州还要繁华不少,他们过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日子。
曹安则在想陶文之前寄的书信,原来陶文信里还说的隐晦了,生怕信件被其他人看了,再拿屺王的错处。
曹安一时间羞愧,忍不住道:也是我的错,我竟然以为屺王是为了他母妃的事,才对你们那样好。
我还以为,他要是接走母妃,就不会管你们了。
所以一直以来,曹安虽然对屺王的母妃很好,不仅帮忙买铺子,还派了忠心的管事过去。
就连四季吃食布料全都是曹安的娘子一手包办。
先皇嫔妃们都搬到西宫去住,曹安一家也是多番打点。
故而屺王母妃在西宫的日子过的并不差。
只是有一条,他并未完全照做。
那就是帮屺王接回母妃。
曹安脸上通红:我以为这是交换的条件,生怕他接走母妃之后,就不照拂你们,所以,所以并未尽心办事。
这话一说,别说陶家了,李文彦都直接啐道:好个曹安,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心眼。
少年时仗义疏财,为了公道二字提刀见人的气势去哪了?
要说方才曹安脸上只是通红,现在有些惨白,深深叹口气:公道,哪有那么简单。
说着,曹安看看陶家祖孙三个,再看看李文彦,开口道:同僚们一个个离开,砍头的,流放的,贬官的,哪个日子过的好。
也不是一定要做这个官,而是我们心直口快,年轻时得罪过多少人。咱们不做官,就等着被别人踩。
哪个政敌会让我们好过?
所以他也要变得圆滑,变得面目可憎。
说句不好听的,若非如此,他哪有还在朝堂上。
李文彦还要再说,陶万清却阻拦,一语说明真相:不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
所以要忍着肮脏事,就是为了能护一护老朋友们。
李文彦也想到什么:想我一生放荡,口无遮拦,到老了,还是有报应。
众人沉默。
再想想曹安做的事,其实也有迹可循。
毕竟当今皇上,就是个鸟尽弓藏的性子,当时十一位皇子,大皇子才能不是最出众的,品行也不是最好的。
胜在一切中庸,也胜在嫡长子这个位置。
所以大家都支持他,以为他能撑起先皇的江山。
谁能想到,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提拔自己人。
他们在这样的汴京待久了,即便是再老实的人,心里也会有嘀咕。
曹安的做法,估计也是被皇上吓怕了。
生怕十一王爷跟皇上是一个性子。
但这次过来一趟,曹安赶紧道:等我回汴京,一定会帮屺王把母妃接出来。
正好借着这件事,应该能办。
他务必竭尽全力。
三个好友又聊了许多,晚上边喝酒边聊起这些年的事,心中感慨万千,又哭又笑的折腾到天亮。
最后曹安忍不住道:如今在汴京每日战战兢兢,哪日我要是被贬官了,一定也到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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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知道,秦州不仅有好纸张,他刚刚不舍得吃的苹果,在这也是随处可见。
这哪是汴京人口中荒凉的秦州,分明是小江南啊。
曹安只在秦州待了一晚上,第二日就要离开,毕竟是临时出来,还要快马加鞭追上巡察使团,然后一起回汴京。
他出发前还去见了屺王。
纪岱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还让人备上秦州的特产,让曹安等人带着。
等曹安说起纪岱母妃时,曹安道:想来这次因您的事,皇上下了二王爷的兵权,是极大的功劳。接您母妃时,应该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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