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纪岱却摇头:就因为这样,才是不成了。
不是他多想。
而是看曹安等汴京官员的态度,就知道他大皇兄的性格必然喜怒无常,锱铢必较。
大白话就是多疑,小心眼。
如今西北两位王爷,一个被卸了兵权,一个被他当靶子用。
他小心眼的大皇兄,估计不会留手。
想要钳制他,用他母妃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曹安那点想法,纪岱多半也猜到了。
只是在其他王爷想接母妃被拒之后,其实已经错失机会。
现在看来,其实并不算意外。
当今的皇上心思确实难以捉摸。
曹安听到此处,心里凉了半截,他想了又想:屺王殿下,以后您母妃的命,必然有我全家来护,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损伤。
纪岱叹口气。
没想到原身的这个执念却是最难完成的。
只是想接回母亲,竟然如此艰难。
他又不能再多说什么。
如今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眼看汴京那边只巡查原州府就知道。
他剩下的九个封地,实在荒凉。
秦州或许是个例外,其他地方还是不行。
若他实力足够,那便是用巧计强行接回,也能承担后果。
可现在?
那边一句话就能卸兵权,谁知道又有什么主意。
他这边,可连二王爷都不如。
他若倒了,母妃会更艰难。
曹安本来以为屺王会不高兴,没想到屺王叹气过后只道:那就劳烦曹大人一家照顾我母亲,这次回去,再帮我带些东西给她吧。
不仅是岐州的特产,还有最实在的银票。
屺王城那边的大小工坊,还有甲泉带着的商队,挣的银钱都会交给伍荣,可以带给母妃一部分。
至少银子不缺,日子也不会那么难。
曹安立刻答应,不过他也详细说了屺王母妃如今的情况。
西宫里面只有先皇嫔妃,先皇在时倒是明争暗斗,现在都聚在一块,倒是没那么多仇怨,每日在一起赏赏花,听听曲。
而且不止一个藩王会给家人送银子,也不会引起太多瞩目。
知道这些,纪岱心里安了不少。
曹安心里还是愧疚,有些不敢直视屺王。
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如今蝇营狗苟,已经忘了当年的曹安是如何行事。
真是可叹,也可怜。
想到陶老先生如今的模样,他都有些羡慕流放的人了。
不过曹安心念一动,陶老先生说,屺王现在手里缺些能做事的官员,毕竟还有九个封地需要管理。
手底下的庸才也要用,有些拖延进度。
曹安想了想,开口道:下官斗胆,想为屺王殿下举荐些人,不知殿下可愿一听?
纪岱好奇了,举荐人才?
曹安立刻报出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因党争辞官的,能力都有,但或得罪了上司,或不得皇上喜爱,又或者跟他们一样口无遮拦。
曹安还道:请屺王放心,因在封地用人,算是您的家臣,皇上那边多半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归罪于您。
皇上既然贬他们的官,那就是看不上他们。
屺王捡起来用,也不碍事的。
纪岱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学问,怪不得他上辈子上课的时候,总说某某官员被贬官,然后去了另一个地方当了什么什么官员,竟然是这样。
纪岱道:那自是欢迎的,只要有真才实学,还请举荐。
别的不说,就益州那个只管经商的州长,若不是手头没人,早就想把他换了。
他做生意确实可以,但经营一个州,要做的可不止生意。
财政税收,卒伍粮饷,仓储驿递,河渠屯卒,缉拿盗贼等等。
没想到曹安过来,竟然有个意外之喜。
曹安却是一愣,他没想到屺王能这么快答应,他就不怕自己另有目的吗?
还是说他这么信任自己。
曹安感觉自己在汴京的心眼子,放在秦州一点用也没有。
这样不行啊。
这样回到汴京,他迟早会被贬官的。
等出了秦州,就把心眼子捡起来。
送走曹安等人,时间已经到九月底。
放在往年,这个时候秦州码头已经逐渐冷清,虽然河面还未结冰,但该送过来的年货都已经送到了。
秦州人没什么钱,也买不起太多好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至于往外卖的东西,更是寥寥无几。
冷清是正常的。
今年各地却一直在囤货。
什么农具白纸水果,有多少买多少。
谁让秦州如今的货都紧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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