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休怪我下手不容情了!所有人,放箭!”霎时成千上万的箭雨射来,满天都是银晃晃的箭头,实在无处可逃。田海旺没有了兵刃,顿时手臂肩头,无一不中,一时鲜血淋漓。月颖惊叫道:“田大哥,你……你受伤了!她虽说看破生死,但临到危急,见田海旺负了伤,还是惶恐忧惧。田海旺伸手拉过月颖,指着高台后头的一片高原道:“颖颖,只要咱们能跳到那儿,必可逃过一劫。”月颖见两处相距极遥,不禁惊道:“相隔几十丈,却要如何跳过去?”田海旺盯着月颖的眼睛,郑重道:“颖颖,你相信我吗?”月颖点头。田海旺指着那片山崖,低声道:“那你怕不怕?”月颖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只要我们能一起脱身,再大的危险我都不怕。”田海旺迎着箭雨,退到悬崖边,凝视月颖,说道:“此处距崖边还有几步距离,我们从此处冲过去,到崖边,你就用力跳出去,其他什么都不要管,知道了吗?”月颖转头看着悬崖,只见两边相隔实在太远,自己连一条五尺小沟也跳不过,怎能一次飞跃这极宽极远的悬崖?但既然田海旺如此说了,她也不再多言,当下咬牙道:“好!最多摔死,总比落在这些和尚手里好。”田海旺脸露喜色,颔首道:“不错。你相信我,咱们走!”两人说了这么几句话,忽然一箭“嗖”地射过来,正中田海旺后心。他惨呼一声,摔倒在地。月颖慌忙扶起他,但田海旺多处中箭,已经难以爬起了。月颖惊呼道:“田大哥!田大哥!你说好的,我们一起跳!”见田海旺没有应答,哭出声来。泪眼朦胧中,仿佛感到一人搂住了自己腰肢,拉着自己飞奔起来。两旁疾风如刀刮在自己脸上。田海旺低沉的声音响起:“颖颖,别怕。”月颖心下本来又悲又乱,听得田海旺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田海旺跑得极快,转眼已到悬崖边上,用力一跃,已然跳在空中。月颖抱紧了田海旺,轻声道:“田大哥,我们死在一起。”忽听田海旺大声道:“颖颖,照顾好自己!”
他抓住月颖的身子,“喝”地一声大叫,腰间扭过,全身运劲,霎时奋起毕生功力,狠命将月颖丢出。原来他早已算定,要以自己为垫脚石,救月颖脱险。这一掷倾尽田海旺全力,他只觉胸口一阵锐痛,意识已然模糊了。月颖只觉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飞起,有若风筝般地往崖上飘去。田海旺将月颖抛出,自己落得更快了,一时往崖下急急坠去。月颖人在空中,低头看着往下坠去的田海旺,想要伸手去拉,却见两人相隔越来越远,当即尖叫道:“不要啊!你不要死啊!”田海旺抬头看着月颖,见她已然脱险,心下一阵安慰,不禁露出了微笑。眼下自己舍去性命,但能换来月颖平安,一切也都值得了。他看着月颖渐渐远去的娇嫩脸庞,心道:“颖颖,咱们来生再会。”霎时间身子直往深谷急坠,再也看不见什么了。月颖惊叫一声,忽觉身上一痛,已然飞过悬崖,摔在地下了。她慌忙爬起,跪在悬崖边,尖叫道:“田大哥!田大哥!”只听下头风声潇潇,满山遍野间只听得自己的叫声,幽暗的深谷,却哪有田海旺的影子,此刻定已摔死崖下了。月颖心中一冷,知道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此人了。她只觉眼前黑暗,心中更是支离破碎,想要哭泣,眼泪却似干涸了一般,只能呆呆坐着。忽听一人奸笑,身后猛然窜出两个胖大番僧。一人笑道:“多亏咱们机灵,来这里设伏,总算拿住了公主。”两人一左一右,抓着月颖的手臂,便拉下山去。月颖见田海旺已死,只是想着他临死前凝视自己的眼神,喉头发哽,想要哭,却哭不出声,只闷得胸口疼痛。那两个番僧欢天喜地押着她下山,月颖神色木然,只觉田海旺既然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任由对方将自己拉走。吐鲁番。乐晓晨爬山涉水,千里迢迢,终于到了西域大城,吐蕃首都,吐鲁番。只是他四处打听,全找不到陈谦卫的线索,李铭圣也是毫无音讯,只能暗自着急。他每日都在吐鲁番城里闲逛,只是听不懂别人言语,倍觉无聊。这一日上,乐晓晨找了间靠窗的座位,点了些水果烤肉,以及一壶上好的葡萄酒,便慢慢自斟自饮起来。其实他本不爱喝酒,此刻为了打发时间,也只能如此了。正喝得无趣,忽见一名粗豪汉子从窗下路过。乐晓晨这些日子看多了吐蕃人,见那人打扮举止有异,似乎来自外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一下,顿时看出,那人竟然是文辛雨!乐晓晨吃了一惊,心道:“文辛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莫非和陈谦卫有关?”想到这里,再没心思吃食,慌忙下了楼,远远跟着文辛雨。乐晓晨虽不是盯梢的行家,但身法高明,在街上也不会被人发现。隐隐跟着文辛雨,却看文辛雨也在四处探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乐晓晨心里一沉:“文辛雨在吐鲁番能认识什么人?多半是来找陈谦卫的。糟糕,我孤身一人,如何去杀陈谦卫?”绕过几个街区,文辛雨站在了街中心,便不再继续走下去了,想来此地便是两人相约之地。乐晓晨猜测陈谦卫就在左近,赶忙藏到角落,偷偷窥看。远处一人穿着中土服侍,不时弯腰看看墙角,走了过来。乐晓晨见那人打扮,本已料定他是陈谦卫,可模模糊糊看来,轮廓却不大一样。待走得近了,乐晓晨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那人居然也是文辛雨!这个文辛雨却显得有些消沉。他胡子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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