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佛堂里享受的。”
陈老太太说着,有些心疼的瞧了瞧这小佛堂。但见龛焰犹青,炉香袅袅,外头花丛树下几处蝉鸣声响,本该是静谧无声之处,只因陈氏在这儿,生生添了几分闹腾。
陈老太太一壁摇头念叨着“罪过可惜”,一壁推手将陈氏往外撵,口内说道:“你在这佛堂念了一天的经,也累了。快些回房休息罢。吃晚饭时我派人叫你。”
陈氏打量着老娘无奈气愤的模样,口内嘻嘻的笑了两声,一路甩着帕子回房了。
独留陈老太太看着陈氏举止轻浮,嬉笑无态的风流模样,颇无奈的长叹一声。
西厢房内,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并肩坐在书案前抄佛经。只是一来年纪尚小,二则从前并未读过书,也不识得字,只能照着佛经上的字迹依样画葫芦,团团墨墨,歪七扭八。
一并连手上、腮旁都沾了墨痕。
陈氏回房时,一眼瞧见这般景象。不觉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脱口问道:“你们姊妹两个作甚么妖儿呢?”
埋头写了半日,两个女娃早有些头昏脑涨。
有些乏累的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将笔撂在墨砚上,赵家大姐儿开口道:“娘亲不是要虔心礼佛,替爹守孝嘛。二姐儿说我们两个身为爹爹的女儿,也要同娘亲一样。”
所以便坐在这里抄佛经?
陈氏闻言嗤笑,摇着手帕子道:“他算你哪门子的爹爹。这辈子是管过你们吃,还是管过你们穿?不过是白担了一回虚名罢了。现如今我带着你们两个出了赵家,更与他们无干。你们两个还小,很不必为了外头的风言风语,累坏了自己个儿。”
说到这里,陈氏不免有些唏嘘。伸手摩挲着大姐儿的脖颈,心疼的替她捏了捏小手,讥讽笑道:“这世道礼法约束女子要规行矩步。却不见那些个男人皆是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之辈。凭是女儿再好的品格容貌,得了手也不过是日新鲜。今儿朝东明儿朝西,偏又生出千百种规矩来约束女子逆来顺受。我就不听他们那些红口白牙。多夸我几句,我也没多一文钱。多骂我几句,我也没少一块儿肉。各家门,另家户,谁不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理他们呢。”
大姐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那张华哥哥呢,将来张华哥哥娶了我,也会像爹对待娘那般对待我吗?”
陈氏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泼辣的笑道:“哎呦呦,我的大姐儿才多大,就想着嫁人啦。你放心,有你老娘我在呢,那傻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皮不揭了他的。不过我冷眼瞧着,那傻小子小小年纪,却是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比你那死鬼老子还强些!”
大姐儿眨了眨眼睛,到底年纪尚年纪尚小,不太明白母亲的话中之意。不过她向来温顺听话,也并不多问,只乖乖颔首应是。
一旁的赵家二姐儿看在眼中,也不觉跟着轻叹出声。
陈氏转过头来,看着面显唏嘘的小女儿,纤纤十指戳了戳小包子光滑饱满的额头,笑眯眯说道:“人小鬼大,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酸腐习气。竟然还哄着你姐姐陪你抄佛经。”
陈氏说着,又伸手拽过二姐儿的胳膊一阵打量,眼见二姐儿的小手儿因抄写经文累的红红肿肿的,不觉心疼的道:“抄了这么久的佛经,可是累了?要我说你也死脑筋,为着别人几句不疼不痒的好话累坏了自己,值得不值得?暂且喝点儿牛乳歇歇罢。真要是想孝顺你那死鬼老子,竟不必可这一天工夫。天长日久,每日闲来无事写几篇字,攒够了我便送到庵里求大师傅在佛前诵读,也算是你们的一点子孝心。”
言外之意,究竟不想闷声做事。既然两个小的死脑筋,那就叫外人也明白明白她这一双女儿的孝顺。免得总有一干黑心肠的烂鬼背地里言三语四,议论是非。
眼见陈氏将两个女儿抄的竭力工整却仍旧歪歪扭扭的佛经收攒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妆台上的一只小锦匣子里头。一壁收拾,一壁嘴里叨叨不停,满心满眼的都在心疼两个女儿酸腐愚孝,不懂得好生照顾自己。
“你们那死鬼老爹但凡有一点儿心,得知你们如此孝顺,也要好生保佑你们顺遂康泰。否则活着的时候没享着他的好儿,死了也不用惦记……”
赵家二姐儿默默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穿越一世,竟然被个古人大骂酸腐愚孝。
还好没过盏茶功夫,便有正房的婢子传老太太的话儿,只说摆晚饭了,叫姑奶奶带着姑娘们去正堂吃饭。
陈氏这才停下了满口的唠叨,带着一双女儿至正堂用膳。
时值掌灯十分,家家生火做饭,处处炊烟袅袅。三人一路逶迤进了正房屋里,却见冯氏正张罗着几个小丫头子在花厅安设桌椅,摆箸布菜。因家中人少,且小门小户不比公侯之府的规矩大。一家子几口人都团团坐在一张饭桌前,笑语闲谈。
瞧见陈氏带着两个女儿走到跟前,坐在上首的陈老爹并陈老太太连忙开口道:“忙活了一整日了,快坐下吃饭。”
陈氏笑着答应,见桌上菜馔有鱼有肉,尤其有一大碗味道鲜美的人参炖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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