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玹闻言,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在你嫁进来之前,我就得到消息侯府托人打造收罗了一批赝品,当时不以为然,可没想到大婚那日…盖头下的那个竟然是你!”
“你进府后对那些嫁妆置之不理,还让人守着不准入册,母妃也由着你,想着前前后后这里面的关系,我又岂会想不明白,不管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只要这样你觉得心里能痛快些,哪怕只是出了口恶气,那也就够了!”
水云槿一直都清楚皇甫玹的为人,这个府里,甚至这个京城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也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其实他心里都明白,上错花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连那些嫁妆都是蓄谋己久,前者是针对他,后者是针对自己,可他却愿意帮助自己!
他原本可以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什么都不需要为自己,相反的是她如今要借他的势来完成想要的东西和想要对付的人,那他如此费尽心思又是为何?只是同仇敌忾而已?
她原本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连时间都做了准备,只要借用母妃身边的瑞嬷嬷就成,她觉得凭她的计谋足以成事,却也低估了苏倩等人的手段。
如他所说,光是一个管家就足够对付瑞嬷嬷,总之绝不可能轻易将嫁妆抬进侯府,而苏倩则会利用这点时间想尽办法拖延,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虽然她今日是打定了主意非要置苏倩于难堪,无论如何都会做到,只是如此一来比较麻烦些罢了。
可在那时突然听到何管家的名字时,她还是觉得震惊,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很多事,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从昨晚就表现得若无其事,到现在用平静温和的声音说着只要你高兴就好,他是想怎样啊?
想要她感动或是内疚这些天对他的冷眼吗?
“那你事先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背着我还干了些什么?”水云槿极是好奇这个男人的心思。
“别用你那脑子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说过别人死活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会让着你惯着你,其它的我什么都没干!”皇甫玹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提醒水云槿的身份,微挑的眉眼溢着一丝无奈。
水云槿撇嘴,自动将他的后半部分话忽略,她早就说过,这个男人的心不是谁都能得到的,那样清华狂妄的男人,他的心也不是谁都能要得起的,所以她从不多想,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形势所迫,不得己罢了!
皇甫玹看着她转动的水润眼眸,嘴角溢出的不以为然,心里一叹,清幽如老井般的眸子里有着一丝苦涩。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静静地望着窗外更远的地方,春意盎然,此刻阳光正浓,金光照射大地万物,忽然一道匆匆走来的身影顿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不过片刻,就见如琴进来禀报,面色有些许担忧,“少夫人,侯府的管家来了,说是请您去趟前院。
水云槿勾唇,还没开口,就见皇甫玹衣摆飘动,不紧不慢地朝着花厅走去,她眨了眨眼,抬脚跟上。
”奴才给姑爷大小姐请安,侯爷有请,还请大小姐到侯爷书房一叙。“那管家语带谦恭,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没空,打扰本公子和娘子午休,你这管家是做够了吗?“皇甫玹拉着水云槿在正中的茶几前坐下,目露不悦。
”还请姑爷恕罪爷恕罪,侯爷只是想与大小姐叙叙父女之情,不会耽误许久!“那管家恭敬的笑着。
”那也没空,照实回禀就是,不必再言!“皇甫玹懒洋洋地吐出几个字,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那管家一听,就知道这个差事是办不成了,他虽是侯府的管家,可给他十二个胆他也不敢开罪皇甫玹,只得点头离去。
水云槿笑眯眯地瞥着一脸拽拽的皇甫玹,乐道:”人家都说了是叙父女之情,你为何要拦着?去叙叙不也挺好!“
皇甫玹缓缓扬眉看了一眼,”你确定是叙父女之情,而不是兴师问罪!“
水云槿无所谓地笑了笑,她伤了水欣茹,那对夫妇这会指不定在想着怎么对付她呢!
父女之情是假,趁机给她定罪才是真!寻个好的说辞不过是惧着皇甫玹罢了,不过她敢在侯府揍水欣茹,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既然做了她就不怕牛鬼蛇神来报复!
”如此坐着也无趣,趁早了结了回家!“
听着她说回家,皇甫玹忽然心头一热,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她已经把云阁当成她的家了!
其实他早就看穿水云槿的心思,所以他才拦着不愿见她被所谓的”亲人“攻击,虽然心里明白她与侯府早己没了维系,她也不在乎与他们反目,可他还是不忍,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从如琴口中得知的真相,在他心底深处一股蠢蠢欲动的狂风暴雨硬生生被他压下!
他知道这股暴风雨凝聚得越久会越猛烈,他更知道心在为她痛,从那一眼的悸动,他的心早就不由自主,原来这些天硬要出现在她眼前,招惹她看她无奈看她生气看她眼角眉梢的情绪变化,点点滴滴,竟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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