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个孩子手足无措,只是不断胆战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可是这闹烘烘的街头,他听得到吗?
许久未曾有过的失落涌上心头,就像妈妈去世的那一年,就像小时候她在商店里流连一只布娃娃与妈妈走散时,她曾有过的茫然。
无可否认,那个生病的夜晚环抱自己的他,暂时填补了多年以来心间的空洞,那股温暖,那个倾听她心事、抚慰她恶梦的人,无意中成了她的依靠,虽然这个依靠很危险。
但也总比此刻好呀,她如同被抛弃在孤岛上,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又犹如置身于孤星,宇宙的风肆意从身边经过。
“狄昊天,你到哪里去了?不要躲我,快出来!”她任由眼泪滑下,喃喃自语。
忽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引得她尖声惊叫。
“是我。”身后传来笑声。
“狄昊天!”她愤怒地回头,抓起摊贩上的一只棒状的东西,朝他使劲打去“你到哪里去了?你吓我!你居然敢吓我!”
仍不解恨,再踢他一脚,正中他的膝盖!
狄昊天哈哈大笑,递过一瓶冷饮“你不是说口渴吗?我去买水了,很少看到你惊惶失措的表情,这次是为什么啊?”
林伊慕嘟起嘴,抓过冷饮猛灌到肚子里,扭过头去半晌不理他。
他并不计较,自顾梭巡一圈“咦”的一声,忽然从某处抽来一根怪模怪样的草绳,晃到她眼前。
“知道这是什么?很稀奇的玩意喔。”他逗她。
刚决定跟他绝交的林伊慕受不住好奇的诱惑,终于转过身子打量那根草绳。
“是什么?”指尖忍不住碰了碰。
那与其说是绳子,不如说是绳编的小套子,张着鲤鱼般的小嘴,还有一条长长的草尾巴。
“来,把你的手指头伸过来,塞进这里。”狄昊天指了指那用草织成的鲤鱼嘴。
林伊慕不知他要搞什么花样,但足以杀死一只猫的好奇心仍在作祟,不由得伸出食指探进套子里。
“啊!”她想抽手已经来不及了。
在她的食指探进套内的那一瞬,狄昊天把草尾巴猛然一抽,于是整根草绳紧绷,她的指头被拴得牢牢的,想溜也溜不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林伊慕再次大怒“抓犯人的工具?”
“不是,”狄昊天失笑,凑近她神秘地说:“是戒指。”
“戒指!”真叫人目瞪口呆!这个国家的戒指也太滑稽了吧?
“相当于戒指。”他解说“乡下的男孩子向女孩子求婚的时候,就编一个这种套子,骗女孩把手伸进去,然后一扯——套牢了,女孩从此也跑不掉了,你说,是不是相当于戒指?”
“喔,”林伊慕点点头,笑逐颜开“还满有趣的嘛。”
“那”狄昊天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我套住你了,该怎么说?”
她一愣,呆呆地咬住舌头。
他伸出指腹,抚了抚她紧张的唇,红润的唇瓣在温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阳光洒在上面更显晶莹,狄昊天的嘴骤然渴了。
他搂住她的腰,俯下身子,就在这繁闹的街头轻轻吻她。
薄而软的四片唇触碰在一起,没有深入,只是像蝴蝶落在花间,轻盈地-着翅,一下就飞开了,但两双眼睛却紧紧地闭着,放纵心灵体会这温情的一刻。
“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那么惊慌,嗯?”狄昊天感到胸中闪着火花的星芒,声音低嘎至嘶哑。
“我以为你不见啦。”她忽然感到一阵委屈,低下头埋进他的胸膛。
“傻瓜。”他笑,抚摸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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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狄昊天似乎都很忙,住在隔壁房间的林伊慕,总是到很晚才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但隔天清早又出去了,两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来这个国家是做什么的,但可以猜到是危险的事,心中不由得暗暗替他担心担心?刚开始有这种念头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人质居然为劫匪担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有一点点想见他,但却更加害怕见到他。
那天在街头,他浅吻了她之后,整个晚上她难以入眠,看着隔壁阳台发射出的灯光,她猜测他会不会忽然敲房间的门,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数着羊,心怦怦的跳着。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过来,午夜两点,那束灯光终于熄灭,整个世界归于黑暗。
林伊慕发现,她竟然希望他来敲她的房间,这种不知羞耻的想法让她更是心神不宁。
已经第三天了,正在房中为自己心境迷惑的林伊慕,这时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呵,他回来了!
今天才日暮时分,他就回来了,为何这样早?
抑不住激动的林伊慕猛然拉开房门,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睡衣便冲出去。
“狄昊”脱口的呼唤忽然止住,她尴尬地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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