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作者以梦为引子,引出了一个英年早逝的父亲许多点滴细节,突现了一个“不事张扬,平和而坚韧地做人的”父亲那无边的父爱。表达了作者珍爱亲人,珍惜亲情的永恒主题。文章语言流畅干净,抒情叙事结合严谨。1昨天夜里,又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哑着嗓子哭喊声。如此午夜梦回的醒来对我来说,是寻常事情了,不足为奇。它像一种周期发作的病,总是在夏季来临的时候不期而至。每到夏季,我都会隔三差五做噩梦,有时昨天的和今天的丝毫无关,有时像连续剧一样一夜连着一夜,它的情节也似乎衔接着发展。梦景虽然不同,但主题总是相似的:梦里我去天南海北不一的地方,急匆匆地赶到车站,不是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开走了,就是火车早已经发出,总之任如何的追赶、喊叫都无济于事。梦里自己总是撕心裂肺的悲伤。悲伤如十五之后下弦月,夜夜消瘦,瘦的像因为垂泪而眯起的双眼。这是零三年夏季后,做下的病根,不是金石之药所能治愈的,时间流失的良药也没有治愈,反而越来越频繁,成了固疾。我想,这是潜意识在作怪。潜意识通过梦,通过病态的自疟来惩罚自己,从而达到折磨的快感。每一次梦醒来,我总要站在阳台上望望夜空,夜空里或繁星点点,或皓月当空,或是漆黑一团,自己犹如站在荒漠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故人、故家都在千里之外。时是,我会重温往事,记忆里的悲伤一点一点的把我吞噬。有一段时间,我像祥林嫂一样把悲伤、烦恼絮絮叨叨地说给别人。说多了,自己倦了,烦了,突然安静沉默下来。世间有许多事,就如吃进肚子里的糯米汤圆,只能自己去消化的,无论你肠胃舒不舒服别人都帮不上忙。我缩在个人的小空间里,漫无边际的想一些或实际或不实际的问题。比如:生这个实际问题,死这个不实际问题。其实,这些问题都是不用想的,它就实际的摆在那里,存在的实际,离开的实际。这些问题无论从那个角度思考归根到底一个答案,逝者长亦矣,生者要安生实际的活着。有些问题想明白了,但是不代表就此得了灵丹妙药解毒了。事实上,明白是一回事,痛是一回事,看似两者有关,却是无关的。我依旧会梦03年夏天的那个梦。梦到回到家了,可是找不到人,忽悠一下,家又消失了,我站在荒漠的大地上,近看遥望都是苍茫的荒芜;梦到回家了,看到父亲躺在灵床上,蒙着蓝色被单,我扑上去,揭开被单下面什么都没有;我梦到有人告诉我,父亲好好的健在,以前的事情是开玩笑,于是我跟着别人找父亲,他却把我带到一堆坟前,说父亲就在里面,突然间那个人也消失了;我梦坐在车上回家,家在南方,车却向北开,我愤怒的跟列车员争吵,拉开车窗跳车。我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梦着。梦里我会哭,会流泪,醒来依然会哭会流泪。人生呵,只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2003年夏季农历初十,我永远失去了我的父亲,今生今世不能再看一眼了。父亲任我哭得死去活来,再也不能跟我说一句话,再也不能唤一声我的名字。2我曾经努力的回想,想记忆里语言流畅干净,抒情叙事结合严谨。他记忆,只是我不记得了。人生是一个遗忘的过程,无论你想不想忘记,时间如奈何桥上孟婆的那碗“忘魂汤”它会把记忆冲刷成空白的苍茫。我想在自己醒的时候记下父亲,因为除了祖母、母亲、我们兄弟三人,这个尘世还有谁能刻骨铭心的想念他呢?记得在小小说上看过一个故事:儿子是个生意人,整天忙的不可开交,连老母也没时间瞧一眼。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在开董事会,母亲在去世前努力的寻找他,但却不见他的踪影,母亲睁着眼去世了。小说的最后他说了一句话;“董事会的那些人,单位的一切人都能离开他而存在,唯有母亲离不开他。”世上唯有我们五个人离不开父亲的,祖母有丧子之痛,母亲有丧偶的悲哀,我们是丧父的孤儿。人无论多大,没有了父都是孤儿的。从此我们的背后成为虚无,那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倾了。我们如雏鸟一般叫一声,只有晨雾暮霭在树林里浮荡,唤不应了父亲低声的回应。3我们离不开父亲,父亲离不开我们。离开我们父亲的一生存在的意义就要打个对折了。父亲的前半生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后半生的意义在我们兄弟三个身上,如果没有我们父亲后半生的存在也是一片虚无。这两天看到一个电视剧中国家庭421,题目体现着现代家庭的倒金字塔形构架:四个老人,两个年轻夫妻,一个孩子。具体故事情节我不清楚,只记住了其中的一句话,它的大概意思是:对一个人来说事业不单指个体生命在功名利禄及其社会其他影响方面,它还包括对家庭、孩子等等一些方面,这也人事业的一部分。对于父亲来说,他的事业就是我们兄弟三个,所以与其说父亲苦心经营生意不如说父亲在苦心经营我们三个的成人。对一个农民来说,他们没有所谓治国、平天下的概念,他们不懂那些。对他们来说,种自己的地,安稳过自己的日子,让老婆孩子过得更好一点,不输于村里其他人家就可以了。他们连跟外界更富裕的人相比的心也没有,安稳的过日子,这是他们最踏实的事情,到外面东摇西晃被称作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家庭过日子的重心一般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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