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难过,不会发疯,也不会为自己的死泄愤般的屠杀人类,祸乱人间。或许……离仑反而会高兴,高兴自己死后没人再能压制他,他将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大妖。
赵远舟侧躺在榻上,发呆般的看着养女。
今夜崇武营的人已经找到这儿来,小院不再安全,得赶紧把文潇送走,按年岁她也不该再放在自己身边了,现在婉儿不在,那崇武营的死对头辑妖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赵远舟在文潇的卧房中迟迟不出来,也没有发觉外面一直站个人影,离仑在门后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就在赵远舟向婉儿述说他们一起渡过的千万年,离仑也久违的想起了过去的快乐时光。
“阿厌。”
离仑化作黑雾飘进屋内,无声无息的出现,把还躺在文潇身边的赵远舟吓了一跳。
“离仑!”赵远舟翻身站起刚要骂他,一想文潇还在,立马压下声音,“你这几天跑到哪去了?”
离仑早已不是那副乞丐模样,黑披风长长坠地,威风凛凛的屹立在他面前。
“到处走了走。你遣散了大荒所有妖兽,为什么?那些可都是跟我们一起修炼了千年的妖,大荒是他们诞生的地方,是他们的家。”
“大荒也是我诞生的地方,也是我的家!”赵远舟的神色忽地顿了一下,时心乱如麻,极力压着声音说,“不把他们遣散,难倒要留着等我下次戾气发作把他们全都杀光吗?!”
离仑微微颔首,沉默一会,“那你又为什么听命于辑妖司,听命于人类,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朱厌吗,才几年而已,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窝囊,辑妖司到底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我们出去说。”
赵远舟长长呼了一口气,碍于文潇还在,不想在这里跟离仑争执,他朝门外走去,跟离仑擦肩而过时,从他身上闻出一丝血腥气。
赵远舟脸色大变,“你又杀人?”
离仑也不解释,顺着他的话挑衅般的说,“没错,我杀了。”
离仑说得如此轻松,好像杀个人在他看来就跟喝顿酒吃饭一般简单,赵远舟脸色难看,衣袖一甩就要撂下他独自离开。
“去哪。”离仑拉住他。
赵远舟猛的甩开他的手,“放开!”
他声音稍大一些,睡着的文潇似乎被惊到,在塌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这就是你的养女,真不错啊,长的不比那些女妖差,我看了也喜欢,”离仑阴沉的打量着文潇,脸色越来越低沉,“前面有白泽神女,后面又是她,赵远舟,你就这么喜欢女子吗?”
“没错,你说对了,”赵远舟已经不想跟他多说话了,就算要吵也不该在文潇房里,他幽幽的看向离仑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我是喜欢人类女子,那又怎么样。”
趁着离仑反应有些迟钝,赵远舟一手掐诀,念动法咒,离仑瞬间被定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到底杀没杀人,这段时间干了什么,我一看便知。”
说罢赵远舟的手指轻触离仑的额头,他额上显出诡异的咒法金纹,赵远舟催动法术,离仑脑中繁杂的记忆顷刻间涌入他脑海中。
从封印中出去后他回到大荒,那里走兽全无,一片荒凉;搜寻辑妖司的手下,打晕后以真言法决逼问他们与自己的关系;辑妖司的人对自己出言不逊,离仑就打掉他一颗牙,再说一句就再打掉一颗;他问出自己按照辑妖司的命令摆平了几件事;接下来就是到处游逛;回到天都,守在小院外时,看见逃窜出去的黑衣人,一击贯穿了那人肩膀,掐着脖子举到半空。
就是这个。
赵远舟停下搜索记忆,重新吸取了这一段。
离仑追上黑衣人,掐着他逼问来此的原因,黑衣人说出温宗瑜觊觎自己的妖单,离仑差点掐断他脖子,但是没有,黑衣人还活着,离仑将他抛到地上,一脚踹晕,删除记忆,又拖着他扔进水里。
“淹死了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用,我可没杀你。”
离仑在岸边看着黑衣人在水中奋力的扑腾,好几次那人都要沉进水里,变成个溺死鬼。
可最终黑衣人挣扎着爬上了岸,深受重伤记忆全无,可他的确没死。
离仑全程在岸边看着,“啧,命真硬。”
看到这儿,赵远舟沉着的心顿时变轻了,又气的咬牙。
没杀人就没杀人,这东西还要撒谎,真是幼稚。
就在赵远舟准备撤出离仑的记忆时,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突然不受控制,千万年的记忆全都朝他冲来,乱糟糟的涌进他脑海里。
赵远舟剧烈的头痛起来,连忙要停下法决,可那些记忆不依不饶,连连往他脑海里灌。
他们在大荒中修炼;俩人划破掌心,在石碑前立誓;人间的节日,热闹非凡,街头到处挂着各色的油纸伞,离仑的目光望着穿过层层颜色落在自己身穿白衣、白发垂落的背影上;暗无天日的封印中,无数次拿起拨浪鼓,成日无事可做只能玩拨浪鼓上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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