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文朝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逃得太久了,几年好日子让他也忘记曾经的到底有多痛,果然时间是会淡忘很多事情的,回头偶然一看,那些惶惶不可堪守的日子竟也风轻云淡。
俞怀昭为什么会找到他?他是不是该带着儿子回去?存款已经没多少了,要工作了该怎么办?闻时予还要上幼儿园该怎么办?难道他也要重蹈父亲的覆辙了吗?
穷,一个困扰了他前半生,又在后半生要折磨他的字,他厚着脸皮问俞家要来了闻时予的抚养费,却又在午夜梦回时亲手烧光了来自他的一切赠予。
他好穷,努力了这么久还是好穷。果然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不该是他拥有的东西,他也注定会失去。
除了这套房子,闻文朝扫视着偌大的套间,这里有他痛苦的回忆,那房间,那沙发,那厨房都有他和俞怀昭的身影。
也许回来就是件错事,明明是俞怀昭答应放他走的,他却走的如此犹豫。
其实,真正解脱了的人是俞怀昭。
他不记得一切,而他记得所有。
闻文朝突然想起父亲在办完母亲葬礼后带他走出破败的小村落,他回头久久凝视群山,也许是那时候就在心底留下了对太多东西的执念。
金钱和爱,还是什么,他已经说不清了。
闻文朝又睡着了。
他梦见唢呐和二胡稀稀拉拉的声音,梦见老家的堂屋前摆着大大的奠字。他知道了,自己这是梦到刚那会母亲去世的场景了,他趴在水晶棺前面,凉凉的,总有大人把他抱下来,他又会自顾的跑过去,于是没人再管他了。
他贴着“睡着”的母亲,。
医院拐角的小房子边,这里静谧幽深,从这往上看去就是闻文朝的病房,少年红色的眼睛盯着四楼那个窗户,似乎那里总会有人往下看,一眼看过来就能看见他的模样。
俞怀昭找到了答案,自己沉浸在欺负完那个少年之后,又迫切希望那个少年发现自己的行为中,恶欲隔着一层纸却始终没人能捅破,他隔着纸观看少年在自己的小动作下挣扎,愉悦至极。
他不知道的是,长久而隐秘的对同一个人犯下错误,他竟对自己的玩具生出了一丝迫切的情感。
家人的角色时常是空白的,闻文朝抬头看看旁边坐着学习的少年,第一次希望父亲再忙一点。
俞怀昭花了自己的大部分假期时间坐在这间病房辅导闻文朝,因为他们的成绩相当,只有他能给闻文朝讲解新的知识点,最终老师的授意下,俞怀昭开始了第一次对闻文朝细致的观察,以及被闻文朝细致的观察。
得益于老父亲的升职,闻文朝第一次住进病房,环境好到有独立的小阳台,阳光总是第一时间照进来,整个房间完全没有以往他对医院的刻板印象。
新的知识点闻文朝也会产生无法理解的困惑,这时他就会朝俞怀昭投去迫切的眼神,最开始俞怀昭假装没看见,直到闻文朝的笔写满了草稿本,他才拿走习题本,对少年保持一定的距离开始讲解。
当那双手拿起习题本时,闻文朝的心就开始狂跳,他有些呆呆地看看自己的作业,然后会花费大部分时间盯着俞怀昭的手。
“懂了吗?这里其实没必要画抛物线,只要记住基础的几个公式再想一下答案就出来了,公式是老师前几天课上讲的,我记得我给你抄下来了,到时候再看看笔记吧。”俞怀昭朝着他说话,声音平淡,闻文朝看着那只手抬起来,于是他也跟着抬起脑袋,这时候他才发现,俞怀昭原来和他贴的这么近。
“对不起,我会多看看笔记的。”他拉开和俞怀昭的距离,刚才的话只听见了一半,因为和俞怀昭靠的太近了,他的脸开始滚烫起来,他只好又低下头,这样他又错过了俞怀昭的怪异眼神。
他绝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直白,俞怀昭想,他有些嫌弃,闻文朝就像曾经喜欢他的人们一样,但是好久了,他再也没被这么盯着看过,除了闻文朝。
闻文朝感受不到他刻意释放的威压,看不懂他厌恶的眼神,看他的眼神也永远充满渴望。
俞怀昭讨厌被觊觎的感觉,但是又觉得很好玩,当所有人避着他的时候,闻文朝总会贴上来。
他把自己的笔记递了出去,闻文朝接过后没在抬眼看他,两人干坐着,直到护士来提醒他们,闻文朝该吃饭了。
俞怀瑾的信息像催命符一般,俞怀昭打开手机便看到满屏质问,他皱了皱眉回了消息,在抬眼护士给床上的少年端来了营养餐。
闻文朝拘谨的吃着,还不太习惯身旁有人关心的模样,俞怀昭笑出了声,留下莫名其妙的闻文朝。
看着闻文朝那个笨笨的模样他居然觉得有意思,来接俞怀昭的司机有些诧异,今天回本家少爷心情好像还不错。怪事!
闻文朝的伤少说养了两个月,那通莫名其妙的笑之后俞怀昭就不再来了,换了李双双来,他曾经暗戳戳的问双双俞怀昭的情况,双双吃着冰棍组织了会语言,“天气热成这样,俞怀昭坐在那里跟制冷器一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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